此大戶自然是指封宗平了。
封宗平被大家簇擁著往外走,一路喜滋滋的到了狀元樓才反應過來,“不對吧,怎么我一人請?你們白家一門雙進士,不該是你們請嗎?”
白大郎就搭著他的肩膀道:“一起請,一起請。”
白二郎連連點頭,“對對。”
對個屁呀,本來就應該是他們請的,但封宗平被拉著上樓,想著今天的確是大喜事便沒有計較這點小得失了。
在距離貢院有點兒距離的茶樓里,里面坐著的人得到消息要晚一些,等完整的榜單傳過來時,坐在二樓的莊先生就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姜先生大喜的拍著他的肩膀道:“好你個莊洵美,可真有你的,你三個弟子現今可都是人中之杰,對了,那白大郎以前也是你學生吧?”
一旁的陳先生也道:“不行,我如今心里酸得很,這次茶錢得你付。”
莊先生就哈哈大笑道:“好,我付!”
白善他們自由自在的去薅羊毛了,跟著他們的下人則分了一個跑回家去報信,白老爺他們還在家里翹首以盼呢。
下人還沒到側門就跳下馬,緊跑兩步就到了門口,將繩子扔給門房就一溜煙的跑進去,大叫道:“老爺,老爺,大喜,大喜……”
白老爺忍不住走出大堂,問道:“是誰中了?還是都中了?”
下人大喘一口氣才道:“大少爺和二少爺都中了!“
白老爺瞪大了眼睛,捂著心口說不出話來。
白太太也激動的不行,原地轉了兩圈后道:“快,快,快發喜錢。”
劉老夫人忙讓人扶著白老爺回去坐下,老周頭他們湊上來恭喜恭喜,心里也是非常高興的,哎呀,白家的大少爺和二少爺也要當官了,以后滿寶和白善在官場上也有幫手了,哈哈哈……
周宅里一片熱鬧,白家抬出一籮筐的銅錢,直接一串一串的往下人手里塞,又抬出一筐,直接到大門口外去撒。
老周頭看得目瞪口呆,老周家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呆完了才想起來問,“對了,我們家關詠呢,他中沒中?”
回來報信的下人很惋惜的道:“關少爺才華也好,就是這次沒中。”
老周家人倒沒怎么傷心,點了點頭,也是,進士哪里是那么容易中的?
周立學幾人看著若有所思,打算明年和大姐夫一起去考明經試試看,中不中的另說,先積累經驗。
白老爺緩過勁兒來,左右想找兒子們分享喜悅,卻發現他們沒回來,連忙問道:“少爺他們呢?”
“大少爺和二少爺要請同窗們吃飯,一起往狀元樓去了。”
“對對,考中了是要請一下同窗的,來人,取錢來,給少爺們送去,告訴他們不要惜錢,同學們想吃什么點什么。”
下人高興的應下,接了一個沉沉的錢袋就離開。
老周頭看得眼熱不已,他什么時候才能這么花錢?
嗯,他現在已經沒錢了,他和老妻的私房錢全給滿寶準備了嫁妝,現在錢袋里的銅錢還是從五郎和六郎手里摳下來的呢。
杏榜放完后,不少人都往狀元樓去,今日那里必定全是讀書人。
關詠跟在周滿和白善身后進了一個包間,還未坐下,門就被砰的一下推開,嚇了他一跳,還以為是有人來打架,一抬頭卻是三四個青年,打頭的青年腰間挎著刀,穿著禁軍的衣服,他三步跨做兩步,上前一巴掌拍在白二郎的肩膀上,大樂,“好啊你白二郎,你還真考中了!”
白二郎嘶的一聲,一摸肩膀覺得好疼。
趙六郎見他這樣不樂意了,“至于嗎,一巴掌而已,難道我當禁軍不足一月就練成了絕世神功?”
白二郎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你能有什么絕世神功,這不是你一人的功勞,他們都有。”
他指著白善他們道:“我覺得這就是他們剛才打的。”
白善拎著茶壺給大家倒茶,白大郎臉上笑瞇瞇的,一旁的封宗平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也覺得疼。
趙六郎看到封宗平齜牙咧嘴的樣子便猜出了個大概,嘖嘖兩聲后招呼身后的人坐下,“這頓飯你們誰請?”
白大郎道:“我們三個一起請。”
“那不行,一人一頓,不能少了啊,這可是大喜事,怎么能混著請呢?”趙六郎道:“你們趕緊分一分,這樣的喜酒我能連著吃三天。”
滿寶好奇,“你不當值嗎?”
趙六郎就揮手道:“中午還是能歇息片刻的,而且我可以暫時調到這一片來巡視。”
滿寶便不說話了。
白二郎道:“你急什么,我家肯定是要開宴的,到時候請你上門一次吃個夠。”
“那怎么一樣,來酒樓是白吃的,去你家我可得提著禮物,嗯,”趙六郎伸出兩根手指頭道:“還得兩份。”
滿寶就問白大郎:“你家是要在常青巷開宴還是在我那兒?”
白大郎就沉思,“我家那里小了些,我回去和父親母親商議一下。”
上次他成親還是在常青巷那邊拜堂成親,只是迎親是從周宅里迎出去的,當時去的人讓白老爺眼熱了好一陣。
有利有弊吧。
若是在常青巷辦,自然會讓人有個印象,他們是常青巷白家;
但在周宅辦,不僅能鞏固白周兩家的關系,也能讓官場上的人留下他們的盟約不可攻破的印象。
若他們是有底蘊的世家或官宦之家自然是分開好,但他們三家,不僅是周滿,白善,還是他們兄弟倆,其實在官場上都沒有親族支應,這時候他們緊密些反而是好事。
白大郎心中轉過萬千心思,已經有了傾向,白二郎則是直接道:“當然是在周宅辦了,常青巷的宅子太小了,根本轉不開,而且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這時候多適合烤肉吃啊,在常青巷那個小花園里能烤肉嗎?”
白大郎就把話咽下去了。
白善深以為然的點頭,也和白大郎道:“大堂哥,要是在周宅這邊辦,那在世人的眼里就不止是一門兩進士了。”
白大郎眼睛大亮,微微頷首道:“我回去和父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