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四娘出嫁后不久就是殷五娘,都在六月里,只是一個在月中,一個在月末,而且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個在月中的休沐時間里,一個則在消暑假里。
不錯,大晉是有消暑假的。
滿寶和白善他們剛回崇文館沒幾天,就在蕭院正告訴她西瓜表皮析出寒霜來時,宮里宣布放假了。
滿寶沒有出宮,而是讓白善和白二郎回去后就去太醫院里看西瓜霜去了。
聽到她對放假這么稀奇,蕭院正便笑著解釋道:“朝廷每年都有消暑假和御寒假,今年的消暑假比較早,因為欽天監說接下來幾天都會持續高溫。”
“不過,其他人有假,我們太醫院卻不能全都放假,需要輪休的。”蕭院正看向滿寶,笑問,“周太醫要不要也試一試輪值?”
滿寶才不要呢,宮里又沒有幾個病人需要請太醫,與其費時間在太醫院里輪值,她還不如出去玩兒呢。
就算想看病也可以去濟世堂啊。
濟世堂可比太醫院好玩多了,于是滿寶拒絕了,表示自己年紀還小,值班怕出事。
蕭院正信她才有鬼,都給陛下看過病了,而且誰不知道她膽子大?
看得出來她是懶,不想值班,蕭院正也不勉強她,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然后道:“太醫院已經議定了,也和太子殿下稟告過了,只要做出來的西瓜霜證實是有效的,那先前說定的兩個名額就答應你了。”
又道:“殿下已經讓人在修建太醫署,一應器物九月份應該可以準備好,如果順利,年前應該會招收一批學生,你那針灸學科的書修得如何了?”
滿寶道:“八月份之前應該可以修完,不過從您那兒領來的體療部分可能要差些時間。”
蕭院正道:“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就說,太醫院里現在能用的人還是不少的。”
滿寶點頭。
說著話,蕭院正開了藥房的門,那十五個西瓜便放在最里側的架子上,劉太醫和方太醫正看著,見他們過來便立即道:“院正,周太醫,你們快來看,今天早上開始析出來的,現在越來越多了。”
滿寶還是第一次見,好奇的湊上前看,就見西瓜皮面上覆著一層白白的霜,有的幾乎成了晶體。
滿寶讓科科錄像,然后和三位太醫一起將這白色的爽體掃下來……
等把所有的西瓜霜都掃下來,四人便坐在桌子前盯著它們看,滿寶道:“要怎么證實它們有效?”
蕭院正說,“這幾日暑氣盛,不僅宮中,京中也有許多人咽喉發炎,找一些人來試一試就知道了。”
滿寶遲疑,“還沒試過藥性便直接找人試藥嗎?”
蕭院正道:“放心,會有人試的,實在無人愿意,死牢里還有犯人呢,周太醫不用擔心。”
他經常找人試藥,對這一塊兒太熟了。
滿寶就覺得她還是給莫老師帶一份吧,東西是真是假,讓莫老師看一看就知道了。
于是滿寶翻出一個小瓷瓶裝了一些西瓜霜,“我要帶一些回家試試看。”
這一次析出來的霜不少,而且這還不知道真假呢,因此蕭院正看了一眼她撥走的滿滿一瓶沒說話,點了點頭同意了。
劉太醫他們也很意動,但看了一眼蕭院正的臉色,意動到底只能是意動。
蕭院正將剩下的西瓜霜收好,對滿寶點了點頭道:“周太醫出宮去嗎?”
滿寶便扭頭看向外面的天色。
劉太醫道:“天快黑了,要出宮的話得抓緊時間了,不然宮門要落鎖了。”
這一次消暑假要放五天呢,連著七月的休沐一塊兒放了,滿寶可不想在宮里度過,于是起身,“那我先出宮了。”
說罷把瓷瓶往懷里一塞就跑了。
蕭院正等她走了便和劉太醫道:“去找些不舒服的宮女內侍來試藥,看對不對癥。”
劉太醫應下。
滿寶懷揣著西瓜霜跑回了東宮,取了自己赤驥才出宮去。
出了宮門,果然一個人也沒有,于是她就騎著自己的馬歡快的跑了。
等她回到家,白善看到她很驚訝,“你不是說今日不出宮嗎?怎么又回來了?”
“速度快我就回來了。”滿寶將馬交給劉貴,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道:“看,這就是我新做出來的寶貝藥,聽說可管用了。”
白善湊上去看了一眼,問道:“試過了嗎?”
“沒有,蕭院正說他找人來試藥。”滿寶左右看了看后壓低聲音道:“但我覺得直接找人試太危險了。”
說罷沖白善眨了眨眼。
白善心領神會,壓低了聲音問,“你要直接問周小叔嗎?”
雖然不是,不過這會兒滿寶已經習慣的把她親爹的名字替換成了科科,或科科背后的那些人,于是點頭。
白善就興奮起來,鼓動道:“那你快回去問吧,要不要我給你守門?”
“這卻是不用。”
白善又道:“祖母已經在玄都觀里預定好了十四那天做法事,家里還給買了些香燭紙錢,要不要我拿一些過來燒給周小叔?”
滿寶:“……不用了吧?”
白善歪頭,“怎么,周小叔他們收不到嗎?”
滿寶哪兒知道,萬一他們能收到,結果她這兒說不能收到,以后他們都不燒了怎么辦?
于是糾結了一下后道:“倒也不是……”
白善就自以為明白了,“你別擔心,這不值什么錢的,給周小叔他們去買些好吃的好玩的東西也好呀。”
于是他就單方面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等滿寶回屋時,白善就拿了一沓紙錢在她房門外面燒,還給點了兩根蠟燭。
回家來的周立君和周立如都好奇的跟著蹲著一塊兒看,好奇的問道:“小姑父,你燒給誰的?”
這并沒有什么可隱瞞的,白善道:“燒給我岳父的。”
他岳父不就是他們小叔嗎?
周立君一臉的好奇,“今天也不是小叔的忌日,也不是清明和中元節,為什么要燒紙錢?”
白善道:“這是我的孝心。”
周立君和周立如就覺得他很奇怪,一抬頭,就見她們小姑也正一臉憂愁的撐著臉趴在窗臺上看著他們。
不知道為什么,周立君就想笑,于是就不管他們了,拉了周立如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