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書保證道:“周大人放心,不管是劉煥還是你家的三娘子,到了我家,我和我家夫人只會全力支持他們仕途的,絕不會阻攔。”
滿寶就轉了轉眼珠子,“尚書夫人也不介意女孩子走仕途?”
介意什么呀,他們夫妻兩個一開始不就打著劉煥扶持不上,扶持了孫媳婦以后帶重孫嗎?
夫妻兩個總要有一個在仕途上有所建樹,將來才能把人脈傳給重孫子不是?
總不能劉煥什么都指望著他大哥吧?
以后他長兄劉益的兒女長大,必定會先顧著自己的兒子,然后才是侄子,侄子再親,那能有兒子親嗎?
劉尚書覺得他真是一顆慈父心啊,操心完了兒子操心孫子,這會兒還得往下操心重孫子,這世上像他這么操心的長輩已經不多了。
劉尚書和周滿保證,他們夫妻兩個絕對不會阻攔周立如的仕途,至于劉煥的親生父母,他兒子兒媳婦,劉尚書根本不考慮在內。
滿寶也不考慮,劉煥連路過肅州境內都沒往肅州城轉一趟去看父母,那對父母對他的影響也有限。
雖說他們是長輩,享有天然的身份優勢,但一個家庭之中,最有話語權的其實還是當事人劉煥,然后才是大家主劉會,至于劉煥的父母,且還要再往下排呢。
甚至,將來劉會要是把家主的權力交給長孫劉益,劉益的話語權比他父母還要大些。
滿寶心里高興不已,但也沒有一口應承,這事兒還是得讓周立如和劉煥來決定,于是她道:“劉尚書,快要過年了,要不休沐之后我們兩家約個時間去護國寺看梅花?”
可惜玄都觀的桃花沒開,不然這種事其實看桃花才是最應景的。
劉尚書沒意見,一直停滯不前的事總算有了進展,他高興還來不及呢,立即笑道:“好好,我們到時候再約時間,周大人您把您父親母親還有二哥和二嫂叫上。”
滿寶表示沒問題。
倆人說定,都覺得去了一樁心事,相視一眼,心里都高興不已。
一聲輕咳聲突兀的響起,滿寶和劉尚書身子便都一僵。
被人抓到在這兒躲懶不可怕,可怕的是這聲音有點兒耳熟呀。
滿寶這才發現眼前的青石板上似乎映照的是人影,她在心里狂呼科科,“有人你怎么不告訴我呀?人什么時候來的,來了多久了?不對,橋上的人是誰?”
科科等她問完了才道:“沒有檢測到來人對宿主有惡意,沒有推演出對宿主的威脅,人是在宿主第一次拍大腿,說‘要是單論這兩個孩子的人品性格,我是沒什么意見的。’的時候來的,橋上的人一共有八個……”
劉尚書已經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見周滿還蹲著,不由暗暗搖頭,還是孩子啊,論鎮靜還是比不上他。
劉尚書心中自得,臉上卻不敢露出來,伸手拽了周滿一下,然后低著頭走出橋下,這才抬頭朝上看去。
滿寶跟著看上去,就看到皇帝帶著太子和魏大人、老唐大人及李茂約正站在橋上,而身后站著古忠和兩個內侍。
嗯,的確是八個人,科科數的一點兒也沒錯。
滿寶胡思亂想著,手自動抬起和劉尚書一起和皇帝太子見禮。
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倆人,幽幽地道:“兩位愛卿不去戶部和太醫院處理公務,怎么在這里私話?”
說私話被上司抓到是一件很尷尬的事,劉尚書臉皮卻很厚,面不改色的恭敬道:“臣正要去,卻不想在此遇見了周大人,想起家中還未有定親的孫兒,忍不住牢騷了幾句,誰知周大人也有此困,便聊了起來。沒想到時間如流沙,一去不返,竟就到了此時,果真是韶華易逝啊。”
滿寶一臉震驚的看著劉尚書,心里敬佩得不行。
同是家中有適齡兒女或孫子孫女的幾個人不免心中感傷了一下,除了老唐大人外,其他人都理解起來。
老唐大人是不能理解的,一來,他沒有適齡的沒結親的兒女,也沒有適齡的孫子孫女;二來,他是御史臺首官!
皇帝語氣軟了軟,但還是道:“你們談論兒女親事也就罷了,如何還能說人小話呢?”
劉尚書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誰的小話了?
魏知就幽幽地道:“原來臣僚們私底下都在罵我呀,不知道劉尚書有沒有罵過呢?”
劉尚書脊背一緊,整個后背都蹦起來了,他微微瞪大了眼睛,他們這么早就來了嗎?
皇帝也幽幽地道:“劉尚書怎能胡亂揣測朕意,朕何時私下罵過魏大人了?”
一般他都是當面罵的。
罵得過罵不過另說,反正他都是當面罵的。
魏知便也幽幽地看了皇帝一眼,然后大家一起低頭看著橋下的倆人。
見火力都在劉尚書身上,滿寶便悄悄的挪了一下小步伐,想要離他遠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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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今日的見死不救會不會影響到日后兩家結姻……
周滿并沒有機會見死不救,因為老唐大人和李茂約在此,于是老唐大人直接當面和皇帝彈劾劉尚書和周滿怠政,視情節嚴重程度請求每人罰俸一月。
李茂約這個吏部尚書當場批復,于是皇帝就對二人微微頷首道:“行了,你們回去吧,吏部回頭把單子遞給他們簽上。”
然后就要轉身走,魏知就攔道:“陛下,我們不就是出來找劉尚書的嗎?”
“哦,對,”皇帝拍了拍腦袋,這才想起正事來,和劉尚書招手道:“劉卿啊,走吧,我們往御花園走走去,正好說一說各部上報的明年用錢的條目。”
皇帝今天上完大朝會回到議事的書房覺得悶,見魏知他們幾個聯袂而來,為的都是明年用錢的事,他干脆就帶他們出去,打算去花園里邊走邊說,反正每年這用錢的事都要爭上好幾天才能定下。
既然是要爭論用錢的事,戶部尚書自然是要在的,皇帝當即便派人去找,結果內侍沒把人找來,他們倒先自己遇上了。
劉尚書也有些幽,幽幽地看了低著頭的周滿一眼后追上橋,和皇帝他們一起走了。
滿寶等他們走遠,便長呼一口氣,小小的拍了一下胸膛,然后就拎著官袍飛快的跑走了。
皇帝偶爾間回頭看見嘴巴便不由動了動,最后還是沒說出話來,不過他已經決定,回頭就找河間王,也就是禮部尚書談一談這個官員儀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