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被選出來帶這群百人勇士的參將姓錢,趙國公之所以選中他,一是他忠心勇猛,二是他除勇猛外還有急智。
他將所有人都聚在一處,道:“離酉時還有一段時間,現在我們分兵兩處,一處去城門處潛伏,等城外的信號;一處則按照計劃行事,能在酉時之前完成最好。”
“將軍,天牢那邊的人手已經被調集過來滅火了。”
“很好,誰愿意與我同往天牢?”
“末將愿往。”
著火的院子和天牢并不在一條街上,甚至都不在一個管轄區域內,但是,他們離得很近,就隔了兩條街。
趙國公等諸位將軍詳細的討論過,認為燒這一處院子能夠最快吸引天牢那邊巡視的衙役來救火,少了那一撥人后,他們再假扮高句麗的衙役進去就行。
衣服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從小城中的衙門里取的,雖然有點兒舊,但衣服樣式和國內城的一樣,咋一看沒什么區別。
錢參將帶著四十九人換上衣服,光明正大的挎著大刀,趕到天牢外面。
天牢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松散,門口守門的兩個衙役正踮腳看著不遠處的火勢。
火太大了,頗有一種會燒過來的感覺。
錢參將上前,用官話訓斥道:“干什么?你們平日就是這么站崗的?”
兩個衙役被訓斥得脖子一縮,然后看向他身上嶄新的衣服,除了他的外,其他士兵的衣服都是撿的小城中以前衙役的,他的則是高志告知后做的宮中四品官的樣式。
對方果然低下頭去不敢再看錢參將,因為才犯過錯,連進出天牢的規矩都忘了,直接將人放了進去。
錢參將一臉嚴肅的帶著人進去,讓他沒想到的是,牢里的衙役也被抽調了一部分過去滅火,所以此時牢中看守的人不多。
錢參將不動聲色的朝后和同袍們對視一眼,見到牢頭后便拿出一份公文道:“火勢難控,大王怕火勢蔓延到這邊來,所以派我等來押送五王子和使團往另一處關押。”
牢頭打開公文看,上面的印章沒錯,甚至連字跡都有些熟悉,可這種公文怎么是宮里的人親自拿來?
不該是他的上司發下給他嗎?
牢頭正遲疑,錢參將不耐煩的催促道:“還不快去提人,火勢要是蔓延過來傷到了五王子和使團,你們擔待得起嗎?”
牢頭一驚,連忙問道:“那其他犯人怎么辦?”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只管聽你們上官的吩咐就是,問我做什么?”錢參將倨傲的道:“我只負責五王子和使團的安危。”
牢頭就胸前掏出一個錢袋子塞進錢參將手里,壓低聲音問道:“還請大人指教一二,大王這時候還念叨著五王子和使團,是不是想……”
錢參將瞥了他一眼,將錢袋子收了塞進懷里,一臉嚴肅的道:“有些話記在心里就行,可不能出口。”
牢頭臉色一變,沒想到最近街頭巷尾傳的話竟然是真的,皇帝真的有可能和二王子五王子一樣投降晉國,所以一直留著五王子和使團的人,就是為了后面好和晉國交代。
錢參將催促道:“趕緊的,大王還等著見人呢。”
牢頭一臉恍惚的帶著鑰匙去和他們提人,他先將五王子的牢房門口打開,打開后一抬頭看到五王子的臉,瞬間察覺到不對,悚然一驚,“不,不對,你們不是……”
錢參將出刀,不等他話說完瞬間就將他抹了脖子。
牢頭瞪大了眼睛倒下,牢里幾個看守的衙役也立刻被士兵們滅口。
錢參將回頭掃視一眼,見沒有錯漏便給人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帶著人出去把外面的人也清理掉。
他拉開牢門,對里面手腳發顫的五王子道:“五王子,陛下派我等來救您出去。”
五王子眼睛一亮,驚喜的問道:“陛下派你們來救我?”
“不錯,”錢參將敷衍的點了點頭,問道:“章大人呢?”
“在隔壁。”
錢參將立即轉身去找章徽。
他們兩個的住宿算不錯的了,單獨牢房,使者團的其他人就沒這么好的運氣了,被一窩的關在牢房最里的位置。
錢參將將人放出來便要帶走,牢里其他犯人鼓噪起來,叫嚷道要是不放了他們,他們就大聲嚷嚷讓他們也走不了。
錢參將皺眉,章徽就攔住他道:“不要放,能被關在天牢里的,不是窮兇極惡之人,就是罪大惡極的犯官,放他們出去就是禍害人。”
他冷冷的道:“想要人閉嘴的最好辦法不是死嗎?直接把他們殺了就是。”
犯人們嚇了一跳,紛紛遠離牢門,雖然他們大多是被判了死刑,但現在死和過一段時間死還是有差別的。
錢參將道:“大人,我們快走吧,他們愿意叫就叫,我已經把牢里的衙役都殺了,他們就是叫破喉嚨也沒用,誰叫了,我順手砍了就是。”
沒人敢再出聲,默默地看著他們簇擁著高五王子和使者團的人離開。
街面上已經亂成一團,章徽和高五王子瞪大雙眼看向火光沖天的地方。
錢參將下意識的辯解,“也不全是我們的責任。”
章徽收回目光,問道:“我們去哪兒?”
錢參將熟門熟路的領著他們去了高二王子的一處別院。
高五王子:“……”
錢參將卻沒空搭理他的小情緒,把人帶到以后就將章徽拉到一旁說悄悄話。
倆人足足談了有半個時辰才結束,章徽立即頂著大半個月沒洗的頭去找高五王子,臟呼呼的手一把握住才洗干凈的五王子,很激動的道:“五王子,陛下特特派了上百勇士來救我們,如今到我們報答陛下的時候了。”
說完這話他還壓低了聲音道:“也是我等建功立業的時候。”
前一句話五王子沒什么感觸,但后一句話他很感興趣啊。
尤其在知道他二哥都已經在晉國當了大將軍,之前還做了領軍總管的情況下。
他也急需立功的機會,于是他也不介意章徽身上的酸臭味兒了。
倆人手拉著手關起門來商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