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聽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她說的是唐夫人,正要笑著打招呼,一旁的另一個小姑娘又道:“小女章大娘,父親是此次和周大人一同東征的禮部侍郎……”
“小女梁二娘,父親是鴻臚寺少卿……”
“我祖父是趙國公。”
人群一靜。
滿寶也安靜了下來,一頭霧水的看著她們,“小娘子們這是……”
趙大娘抿嘴笑了笑,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愣是裝作成熟大方的樣子盈盈行禮,抬起雙眼來敬佩的看著周滿道:“我聽說周大人學識豐富,但我以前不在京城,不知此次可有機會請教一下周大人?”
滿寶問:“你們想請教什么呢?”
“什么都想請教,”趙大娘道:“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完,不如我改日上門拜訪?周大人您看什么時間合適?”
王九娘忍不住小聲道:“我也去。”
有她開了頭,其他人立即跟上,“我也想去。”
滿寶:……
劉老夫人只愣了一下就和滿寶笑道:“花園里的梅花就快要開了,不如你找個時間請小朋友們來園子里賞梅?”
滿寶愣愣的點頭。
白善則是掃了趙大娘她們一眼,扭頭和滿寶道:“皇后娘娘身邊的尚姑姑來了。”
滿寶抬頭左右看,就見尚姑姑一臉笑意的迎上來,和周滿等人屈膝行了一禮后道:“娘娘聽說夫人和縣君進宮來了,特特派奴婢過來請夫人和縣君,兩位請。”
不少命婦和小娘子們一起扭頭看過來,在另一邊聚在一起說話的大人們也看了過來。
在這樣的宴會上,被皇后接見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
一般來說只有一些貴重命婦,以及世家的老夫人能有此殊榮,除此外,就是皇帝非常看重的人,皇后為了以示看重特意召見其妻母。
滿寶和白善立即扶著錢氏和劉老夫人去了后殿。
白善沒進去,而是將劉老夫人交給滿寶,和她點了點頭,和母親及周立君留在原處,目送她們三人進大殿去。
這就是女子當官的好處了,她們可以陪著家眷去面見皇后。
鄭氏第一次進宮,此時熟悉的婆母又不在,不由焦心的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白善看見,伸手握住她的手笑道:“母親別擔心,祖母她們很快就出來了。”
鄭氏點了點頭。
周立君到底進過一次宮,而且年輕人膽子大,她見鄭氏面色憂慮,便上前抱住她的胳膊道:“鄭奶奶,一會兒我們去看看皇宮的花房吧,聽小姑說,皇宮里之所以冬天也有花看,就是因為他們有花房。比我們家的花房厲害太多了。”
鄭氏就笑道:“我們家里那個小花房怎能和皇宮的比較?”
白善見母親放松了下來,也不由笑了笑。
滿寶帶著錢氏和劉老夫人入內,一起給皇后行禮。
后殿里坐了十來個老夫人和夫人,分兩邊坐下,身后還站著十來個比較年輕的小姑娘或者夫人,倒不顯得擁擠。
皇后立即抬手讓她們起來,指著下首一個位置道:“還是第一次見夫人和縣君,周大人,快扶你祖母和母親上前來坐,讓本宮與她們說說話。”
滿寶便將倆人扶上去,讓劉老夫人坐在上首,錢氏坐在了下首,她則站在倆人身后。
皇后看著她笑道:“難得看見周大人如此安靜溫婉的時候。”
滿寶抬起頭來沖皇后乖巧的笑。
劉老夫人笑道:“她年紀還小,難免調皮,多虧了陛下和娘娘包容。”
皇后笑道:“這樣聰慧可愛的人,本宮和陛下便是不想包容,心里也是不答應的。”
說完看向錢氏,臉色微肅,鄭重的道:“大晉能有周大人這樣的人才,多虧了縣君的撫育,周家和白家都把孩子教得很好,陛下也說白善是國之棟梁,多謝夫人和縣君了。”
皇后微微欠身致意,劉老夫人嚇得連忙起身屈膝行禮,錢氏跟著一起,“娘娘謬贊了,能得陛下和娘娘賞識是兩個孩子莫大的榮幸。”
錢氏更加簡樸,直接和滿寶道:“還不快上前來謝娘娘。”
滿寶便出來跪下行禮。
皇后連忙讓尚姑姑將人扶住,笑盈盈的道:“可見縣君教導有方。”
其他命婦見狀,也樂得賣周滿這個好,紛紛點頭應是。
錢氏一下被這么多人夸著,其中還有皇后和這么多見都沒見過的貴夫人,臉色微紅,但還算大方的道:“這孩子從小是她大嫂帶著的,我身體不好,也就能陪她說說話而已。”
便有老夫人盯著她的臉色看,半晌后問道:“聽說周縣君生了七個兒女?”
“是,”提起生孩子這樣的話題,錢氏就不慫了,笑道:“六個兒子,可惜只得了一個女兒。”
“好福氣呀,”老夫人笑道:“但我看縣君的臉色也不算差,不知是怎么保養的?”
錢氏愣了一下后道:“這都是滿寶調養的,多吃點兒飯菜和肉,臉色也就好了。”
眾人羨慕,她們也不缺吃穿,但只要生了孩子就有各種各樣的問題,生一個兩個的還好,生了三個以上的,基本上是越生毛病越多,連皇后都未能幸免。
有老夫人忍不住問:“七個孩子都養活了?”
“是。”
眾人更是驚嘆,她們早就聽說周滿家人丁興旺,撫養她長大的養父母就是她的大伯父和大伯母,給她生了不少的堂兄弟,她入仕后掙得的家業都是幾個哥哥幫忙打理的,愣是從毫無根基積累下了一些基礎。
堪稱互相輔助,光宗耀祖的典范。
但周滿來來回回的哥哥們太多了,除了她的一個大哥和四哥,以及管著飯館的五哥六哥外,其他人他們都沒見過,所以不知真假。
這一聽才知道,原來她還真有六個哥哥。
不過這會兒大家敬佩的對象不是周滿,而是錢氏了。
有一位老夫人忍不住坐直了身體,身子微微前傾,“周縣君,不知你家孩子是怎么養的?實不相瞞,老身這一輩子一共懷了六胎,生了四個,但只站住了一個兒子。”
她拿出帕子來抹了抹眼淚道:“到我兒子上孩子倒是生了不少,但也只站住了兩個孩子,現在我那孫子也要成親了,我,我這心里總有點兒擔心,所以想和周縣君取取經。”
錢氏心提起來,不由看向滿寶,她在鄉里田間說的話能在這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