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雖然報名參加了,但對路線什么的興趣不大,因為他只要把自己帶上就行,剩下的事自有別人去操心。
“我都聽你的,”白若瑜和白景行道:“你做主就行,不過我得把我家的馬車帶上,我不管你走水路還是陸路,都得能帶上我的馬車啊。”
“知道,知道,就算是走水路,我們也是雇一艘大船,一定會把你的大馬車裝上的。”
白若瑜對路線沒有興趣,白景行就只能自己去了,結果到了綠竹苑里,竹林里的圓桌邊只坐了楊則之一人,身邊只有一小廝伺候。
白景行帶著她的大丫頭走上前去,左右看了看問,“楊大哥,另外三位學兄還沒來嗎?”
楊則之笑道:“他們要收拾行李,很忙,說我們商議就好,他們只要能出門游學,學到東西就可,對了,若瑜呢?”
白景行揮手嘆氣道:“別提了,他懶得很,說都隨意,我做主便好。”
楊則之提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笑道:“那就我們做決定吧,你第一學便想去廬州?還有別的想去的地方嗎?”
白景行想了想,不太好意思道:“這次學里畫的圈圈是從遂州到黔州一帶,正好略過了益州和綿州……”
周家在綿州。
楊則之略一沉思便道:“走水路的話,似乎可以在隆州下船,然后從隆州去往廬州,沿途會經過綿州和益州。。”
他笑道:“舟車勞頓,學生們在當地略作休息也在情理之中。”
白景行:“其他三位學兄能答應?”
“能和當地的官學和有識之士交流,也能體驗當地的風俗民情,為何不答應呢?”楊則之道:“你放心,他們會很樂意的。”
白景行就大松了一口氣,“我也有好多年沒回外祖家了,我爹娘總念叨著有空回去省親呢。”
楊則之笑著點頭,“到時候可以在綿州多停留幾天,我父親也曾在羅江縣做縣令,我也想去看看羅江縣是什么樣子。”
兩個人自己說說笑笑的便把行程定下了,一直到傍晚,楊則之才把白景行送出綠竹苑,他本想把人送回去的,但看到候在門外的白家護衛,還是停下了腳步,和她點頭道:“那明日學里見了。”
“明日見。”
和他們一樣申請游學的是太學四級生,只比白景行和白若瑜高一個年紀,三人同級,還是好朋友,分別叫李涵、陶亮和王祎。
三人在申請前在太學里問了一圈,都沒人選擇今年出門游學,還想著他們三個可以組成一隊,能夠自由自在的在外浪呢,誰知道天降巨雷。
他們報了名才知道白景行和白若瑜在年前就和學里打了申請,比他們還要早。
然后學里直接把他們分成了一隊,讓他們悔之晚矣。
誰知道國子學的學生也會選擇出門交流的游學方式?
他們不都財大氣粗,直接出門自由行嗎?
但這還不是最大的雷,最大的雷是楊則之竟然也跟著一起。
本來白景行和白若瑜年紀都小,又比他們低一年級,就算是要管,也該是他們管著他們兩個,但楊則之一來,他們的愿望直接落空。
以至于在學里碰面時,三人情緒都不太高。
學里可不管他們的想法,負責送他們出行的博士等人到齊后,便叮囑他們要互幫互助,聽楊則之的話,不要給國子監丟臉之類的,然后把交流的公文交給楊則之,揮揮手便讓他們走了。
李涵放下窗簾,一臉驚訝,“我還以為他們會帶很多人呢,誰知道每人竟然都只帶兩個護衛和一個隨從。”
也就比他們三人每人多一個人而已,看著也不奢華嘛。
陶亮道:“可以理解,聽說當年周大人和白大人讀書時帶的隨從護衛也不多,他們和駙馬出行時都只帶一個護衛,看白駙馬寫的傳記,他們還需要自己做洗衣服打掃一類的活兒呢。”
王祎牙酸了一下后道:“那不是傳記,是話本,這種東西都是經過美化和修飾的,說了多少次了,你不要盡信呀。”
李涵點頭,“我問過我母親,白大人和白駙馬在京城求學時,出入帶的護衛和不少,連周大人也常有護衛伴隨左右。”
“那是為了防止益州王害他們吧?”陶亮道:“我仔細研究過,除了那一段時間他們出入常帶護衛外,其余時候,他們出行都只帶一個人,還是三個人只帶一個人,很樸素了。”
王祎嘆息一聲,拉住李涵道:“為何要與他談起這個話題?我們略過吧,直接說我們要往哪里去?”
“對啊,我們要往哪里去?”
“你沒問過楊學兄?”
“我忘了問,你呢?”
“我也沒問。”
三人面面相覷,正遲疑間,馬車停了下來,大家下車一看,發現是碼頭。
渭水碼頭,是現在有名的大碼頭。
京城就在渭水邊上,碼頭到京城就那么一小段路,現在漕運通順,不管是從北往下,從南往上,西來,東進,都可以到渭水碼頭,所以這里現在極為繁華。
萬年縣和櫟陽縣為此沒少打架,因為很不巧,渭水這頭屬于萬年縣,渭水那頭屬于櫟陽縣。
一開始碼頭是建在萬年縣這邊,但櫟陽縣前幾年也在斜對面建起了碼頭,當這邊船排隊久不能下船時,便有商船選擇在櫟陽的渭水碼頭下船,然后再從櫟陽進京城,路程也不長,半個時辰就能到,方便得很。
因為這個,萬年縣縣令連續兩年看周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就是因為當初櫟陽申請修建碼頭時,周滿做說客,幫助櫟陽說服了皇帝和戶部工部。
雖然碼頭分流了,人貨車馬船依舊很多,三人下車時,正好有一艘大船在卸貨,他們差點兒沒站穩腳跟,被人給擠下去。
楊則之也從車上下來,走到白景行的車前將她扶下來,轉頭見李涵三人一臉懵,他便笑道:“我定了船,我們走水路南下。”
李涵三人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定船……很貴吧?”
楊則之笑道:“不會很貴,我們只買票,不包船,每個人帶的行李有數,帶車馬的另外收費,而且我們只到隆州,然后就走陸路,這一段水路暢通,船只多,所以收費不貴。”
三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問過價錢后還是決定帶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