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主府的大堂,氣氛莊嚴,幾名氣質不凡的男男女女相對而坐,正低聲議論些什么。
曲暢作為這一屆的武林盟主,無兒無女無老伴,年近五十,非常隨性地掃視著堂下眾人。
反正在他看來,這些人每年都有幾次義憤填膺,不是打這兒就是打那兒,他早就習以為常。
這不,前陣子這群人又集結起來要攻打拜星教,今天一股腦來游說他了。
拜星教雖然有魔教之稱,但是人家遠在西域南疆,平時也不怎么涉足過境,和你中原武林有半毛錢關系嗎?
就好像你非得管你鄰居家那個不爭氣的兔崽子一樣,你鄰居用得著你幫忙?
難道作為一個名門正派,非得攻打幾次魔教,才能彰顯自己有男子氣概?
這三連問簡直是曲老盟主這一輩子也想不通的三道難題。
“曲盟主,我們先前提出的那幾個地方,您覺得從哪里先攻破才好呢?”
堂下一位儀表堂堂的中年男子溫聲詢問。
曲觴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你們剛剛說的都是拜星教的分壇,我覺得吧,擒賊得先擒王,咱們直接攻下總舵不是更好?”
堂下眾人面面相覷。
好特么有道理啊……
“咳咳,曲盟主,這不是,大家都不知道魔教總壇位于何處嗎?”中年男子忍住破口大罵的沖動,慢慢解釋。
曲暢這就不高興了:“不知道就去查啊,要打人家,難不成還等人家親自給你遞折子邀請你打上門嗎?”
他向來脾氣耿直有事說事,堂下眾人卻聽得要翻白眼了。
一位沉穩的巾幗女俠好不容易平息下心情,壓抑道:
“曲盟主,我們這么些年以來查過無數次拜星教總壇的位置,但自從賀星皇八年前上位后,所有蹤跡都被打亂,而且似乎他的疑心很重,每過一段時間都會重新洗牌拜星教的各大據點,我們實在無從調查。”
中年男子也附和道:
“正是如此,我們打算先選出幾個分壇進攻,企圖以此逼出賀星皇現身。”
曲觴不禁頭疼,擱以前,他大可以無腦贊成,但是自從昨天他那個不爭氣的義子和他說過那番話,他如今就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如果賀星皇死了,蘇鴻恐怕也活不成。
想到這里,他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既然這樣,大家也聽我一言:拜星教分壇星羅棋布,中原西域和南疆不下數百,哪怕集中原武林之力也搗毀不了幾個,賀星皇根本不會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堂下再次面面相覷,無法反駁。
“此言差矣。”
一個清風霽月般清澈聲音在堂外響起,曲觴瞇眼一看,只見身披一條紫絨大氅的李玉塵緩緩走了進來。
他面若冠玉,長發盤束,用一根玉簪簡單挽起,手上搖著一把不合時宜的折扇,似乎嫌這天還不夠冷似的。
裝逼。
粗人曲盟主心中默默鄙夷了一句。
“曲盟主,玉塵有禮了。”李玉塵微微俯身,作為一個皇室貴胃,他把態度放得極低,以此取得了無數人的好感。
曲觴雖然是個粗人,但是也知道不能被人落了話柄,趕緊起身恭迎:“小侯爺光臨,蓬蓽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