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g市的一間私房咖啡廳內——
“很冒昧打擾您,我知道您是裴煜的媽媽,我,我是裴煜的學弟,我叫蘇鴻。”
咖啡廳里,蘇鴻拘謹地坐在林青竹的對面。
林青竹畫著精致的妝,頭發也盤得宛如立刻要參加宴會,但她眼底的青灰和細紋,卻暴露了她這幾天過得不如意。
“說吧,蹲了我好幾天,你究竟想做什么?”
林青竹哪怕最近心事重重過得很不好,但對于這種一眼看過去,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依舊是態度高傲的。
蘇鴻心里笑了笑,對這種態度根本不甚在意,面上卻露出一絲難堪,卻隱忍咬牙,緩緩道:
“我想請您……幫幫裴煜。”
林青竹一愣,眼中泛出驚恐:“你在胡說些什么東西?我兒子好好的,我要幫他什么?”
蘇鴻看著她,說道:“阿姨,學長身上發生了什么事,其實我都知道,您其實也知道這些事有多嚴重吧?”
林青竹咬緊牙不說話。
她怎會不知道這些事有多嚴重?
裴煜,這個她從未好好養育的孩子,17歲那邊獨立出家門……想不到,竟然在前些天被裴東明帶了回來,而且還被挖出了女裝演出賺錢的事情。
知道事實的那一刻,她覺得天崩地裂。
雖然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當裴東明要毆打裴煜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還是去保護了裴煜。
或許是年紀大了,也或許是長久的放任,讓她心中終于對裴煜有了愧疚。
總之,擋下皮帶的那一瞬間,她心里沒有后悔。
可她始終是裴太太,家丑不可外揚,面對蘇鴻的詢問,她自然第一時間選擇了逃避,不料……這個孩子居然都知道了。
“學長……他付出了你們難以想象的努力,并不是只有你們看到的女裝演出,”
蘇鴻艱難地看著林青竹,
“學長從高中開始,就在網上接單子,他連生活都沒有,靠零零碎碎地處理音頻賺錢,有時候做出一個成品才能收到幾十塊,他經常忙得沒日沒夜;
女裝跳舞,或許你們覺得很難以啟齒,但學長出一次活動,最開始只有一兩千,到后來,靠他慢慢積累人氣,才有一場幾萬的收入;
但你們知不知道,他雖然靠這個能賺錢,但始終不敢松懈,甚至不讓粉絲把她的照片和視頻傳到網上,怕的就是被泄漏出去……”
蘇鴻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聲音已經微微嘶啞,喉頭哽咽,
“他的游戲賬號已經打上了國服最強,但同樣不敢在公共場合露臉,只能默默地私下聯系站隊,
現在芬蘭的站隊已經到中國準備和他接觸了,只要面試通過,他就能實現自己的夢想,成為一個電競選手了……
他苦了這么多年,眼看著盼來希望了,
阿姨,你幫幫他吧?”
說到最后,蘇鴻已經快哭出來了。
要不是他們座位靠里面,偏僻的很,林青竹都快坐不住了。
她的雙手顫抖不已,連看蘇鴻的目光都變了,復雜,痛苦,又掙扎!
半晌,她啞聲問道:“他,真的過得,這么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