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向我獻殷勤,為了要我別和那老家伙一般計較?別一劑藥毒死他?”
御清霄似笑非笑地舉起那青玉瓷壇的酒。
蘇鴻知道御清霄在故意逗他,因為既然救下了蘇戰,御清霄就不太會再折騰什么了。
因為御清霄懶。
懶到連坐都坐不正身子。
但蘇鴻卻沉默以對,好似默認了御清霄的疑問。
御清霄瞇了瞇眼,看著青年日漸瘦削的身體,還有露出衣袖的桃花印,只覺得心頭有一股難掩的煩躁。
“你的嗓子再服一帖藥便能好了,可我不想聽你同別人說話。”
他起身將蘇鴻擁入懷中,尖尖的下巴低著蘇鴻的后頸,從衣領里更是能窺見滿背的桃花。
他曾無比迷戀這種將生死歌頌的圖案,如今只覺得越發礙眼。
他……更舍不得蘇鴻去死。
蘇鴻嘆了口氣,似乎埋怨御清霄與蘇戰兩人爭吵半個月,卻沒有指責過任何一個人。
有什么好指責呢,蘇戰與御清霄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他也從未向御清霄央求過,救自己。
系統:雖然說四個月后如果宿主的解藥沒解開,我可以保證宿主不死亡……但,和藥效相沖,宿主不死也廢,任務就更難完成了……
蘇鴻:等。
系統:攻略目標制毒從不制解藥,他有沒有解藥都不一定……宿主真的不需要提前為自己做做打算嗎?
蘇鴻但笑不語。
御清霄的心結已經要解開了,他替自己解毒之日,就是自己提取到dna之時,蘇鴻沒有一點心急。
對一個神經病,不要指望他能按規則出牌。
蘇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牽起御清霄的手,在上面緩緩寫道:“我去廚房煎藥了。”
御清霄看著青年修長瘦削的指骨,心亂如麻,一把握住蘇鴻的手指:“你為何不求我?求我給你不知春的解藥?”
蘇鴻卻眨著大眼睛:你給我嗎?
御清霄一頓。
……你不求,又怎知我不給呢?
其實早在兩個月前,他便后悔了。
蘇鴻那無聲的哭泣讓他心如刀割,讓他覺得自己才是最荒唐的那一個。
而自從蘇鴻知道了御清霄與盛康靖的關系之后,似乎也明白了蘇鴻自己的偽裝都沒用了,御清霄知道了,盛康靖肯定也知道了。
于是,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紈绔的小公爺搖身一變,成了真正溫柔儒雅的小世子。
直到此時,御清霄才意識到,當年他因為未能救下蘇鴻與他的母親而發瘋,但這些年,蘇鴻自己也過得悲慘而可笑。
他們兩人已經分不清誰欠了誰,誰又彌補得了誰,他口頭說想殺了蘇鴻,卻從未真正起過殺心,連盛康靖都看得出來他的逃避。
以故,他甚至要謝謝盛康靖,沒有真聽了自己當時的瘋言瘋語,反而給蘇鴻留了一線生機。
他又何必……秉著自己心中的那道坎,端著過一世呢?
難不成,蘇鴻不說,他就真的要看著蘇鴻去死嗎?
蘇鴻剛要轉身去廚房,這些天蘇戰的藥都是他親手煎的,身后的人突然嘆息一聲
“你的性格若真是紈绔張揚該有多好,你想要的都不顧一切地掙來,包括我和我的解藥,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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