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朗似乎嘆息了一句什么,但聲音壓得有點低,阮嬌嬌踮起腳尖也沒有聽清楚。
房間里的許胥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她的邊上,阮嬌嬌感覺身前投下的一片陰影,立即縮回了身體。
轉頭,許胥正無聲的看著她。
阮嬌嬌立即咧嘴討好的笑笑,下面舒朗和秦擎還在說話,但阮嬌嬌沒有再繼續聽。
回到房間后,阮嬌嬌和許胥一起洗漱完,躺上床,阮嬌嬌隔著屏風看著另外一邊許胥的身形,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夢鄉。
她睡得香甜,而另外一邊,袁家別墅里卻是燈火通明。
自從舒潔從袁家離開的那天開始,袁老夫人的生命仿佛就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她的生命在流逝,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卻睜著眼睛怎么也不肯閉眼,一直望著天花板,似乎在透過這厚重的墻壁望著什么一樣。
老人病重,袁輝早就將袁家眾小輩喊了回來。
現在屋里是二兒媳和三兒媳伺候。
二兒媳很早之前就搬出了袁家老宅,前幾年還住在市里時會偶爾回來看看,但是自從搬去了長嶺后,就很少回來了。
她印象中的袁老夫人一直都是健朗而慈祥的,可現在看到床上躺著的袁老夫人,她只覺得有些恐怖。
袁老夫人瘦了很多,臉頰都跟著凹進去了,但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
一般老年人的眼睛是渾濁的,泛著白,可眼前的袁老夫人的一雙眼睛不但深陷進去,還黑洞洞的,像是一個深淵能將人給拉進去。
二兒媳甚至都不敢對視上那雙眼睛。
她低頭和身側的妯娌道:“三弟妹,你說媽這眼睛是怎么回事,在醫院見了這么多病人,我也沒見過這樣的啊。”
三兒媳正在低頭給藥碗降溫,聞言,就抬起頭看了眼床上的袁老婦人,剛想說話,就聽到身后傳來了腳步聲。
她眼角瞟到是劉媽進來了,立即將要說出口的話給吞了回去。
劉媽是袁老夫人的陪嫁,跟了袁老夫人一輩子,可能因為常年寡居,為人處世就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袁家四個兒媳都怵她怵的厲害。
眼下見她進來了,更是閉緊了嘴巴,什么也不想說,以免被抓住了錯處又被綿里藏針一樣的訓一頓。
劉媽是端著盆進來的,她將盆放到袁老夫人床邊的桌子上,毛巾洗滌了一下,然后邊給床上的袁老夫人擦手,邊和身后的兩人道:“二少奶娘和三少奶奶,都去歇息吧,這里我來守著就行。”
二兒媳和三兒媳聞言,本來還想客套一番,但是一抬頭就對上了劉媽無波無瀾的視線,頓時又是什么都憋了回去。
一人說了一句辛苦劉媽了,就轉身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兩人就重重的吐了一口氣,袁老夫人燒香燒的太厲害了,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
等到兩人出去之后,劉媽將房間門關好,又去看了看窗邊,然后才走到袁老夫人的身邊。
“夫人,需要需要小姐來陪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