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一關鍵時間點給出時。
韓東大腦間的一些推論立即串聯起來,
之前砸韓東得知自己被M先生選為繼承人時,就感覺不太對勁……他明明是來自于S01世界的個體,而且體內還包含著異魔屬性。
如若黑塔真與S01完全敵對,他怎么可能被這般看重?就算M看中其潛能,也絕不可能將韓東當作繼承人,觸及到黑塔的核心。
再細想發生于S01的兩次‘入侵事件’。
規模雖有不同,但都維系著「天平規則」,就算是將倫敦城轉移至相隔數百上千個位面以外的破碎世界潘多拉,黑塔沒有借機占據優勢而依舊維持著戰爭平衡性。
到底是黑塔真想要入侵,還是他們只是想驗證什么。
是否因長時間沒有接觸,想要驗證現如今的S01到底變得有多么強大?
“前輩,難道說……”
就在韓東剛要說出自己的推測。
咚咚咚!
房門敲響。
韓東也立即捕捉到一股極強的氣息,恐怕與S01的上位舊王相當。。
“門托(M),你怎么把面具給摘了?
就算這里是你的私人區域,黑塔規則還是得服從。”
話音落下時。
一只黑色的女士長筒鞋邁進房間、
系著領帶的白襯衣,與黑色風衣相搭配、
漩渦面具(白)并未完全遮蔽容貌,露出細長下巴與一抹薄唇、
黑色的齊耳短發,有一半將垂直落下將面容遮蔽,
“貝小姐(B,balance平衡),韓東也不算外人。
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吧?我已將他內定為‘繼承者’……經過這場瓢蟲游戲后,已將其確定為‘唯一繼承者’。”
代號為B的女子也將目光投向韓東。
一瞬間,她似乎在韓東體內窺探到一個畸形腫脹、充滿著死亡氣息而以眼球作為秤砣的‘天平’。
雖形態怪異,但整體卻形成一種少見的絕對平衡。
這時,M將剛才整理的資料遞交過去。
“這是瓢蟲基金會提供的詳細對照資料。
貝,從你的視角出發,應該能得到很客觀的結論……如果可以的話,就提上議程吧。”
“這一點我自己會做出決定,既然資料到手我就先走了,近期會聯系你的。”
得到資料的貝女士轉身離去,視野僅在韓東身上停留了一秒不到,似乎完全不感興趣。
韓東一臉懵地問著:“前輩,不是說要和我聊聊的嗎?怎么直接就走了?”
“貝,她負責著萬千世界的平衡工作,本來就很忙。
她可沒時間和你單獨閑聊,與你交談的是另外一位……”
說到這里時,M看向韓東身后。
“艾琳(I,ideal思想),你們簡單聊一聊吧。”
“嗯?”
韓東一驚,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站在身后。
本能性地轉過身時,視野竟被一團白色巨物所阻隔……代號為I的女士居然要比韓東高出一顆頭還要多。
落于肩膀的金色長發、
近兩米的修長身形,及束身型的白色高領長衣,配上白色絲襪與一雙精巧的皮鞋、
韓東的身高正巧達到其前胸位置、
面部同樣佩戴著漩渦面具(白)。
她似乎也沒有那么在意規矩,
當得到資料的貝女士離開時,艾琳同樣將面具脫下,露出一對璀璨的藍色眼睛與略微圓潤的美麗容顏。
單從氣息評判,對比韓東見過的舊王,艾琳應該與蟾祖位于一條水準線。
“你好,韓東先生……我很早就從M那里聽過你的事情,這次過來只是和你簡單聊一聊,不必緊張。
據檔案記載,你是通過擊殺‘失控者’而成為黑塔員工。
能說一說你對失控者的看法嗎?”
“好的。”
韓東有些詫異。
他大概能猜到,對方應該是想通過談話來評估‘立場’或是‘心性’,本以為會問及黑塔與S01的問題。
誰知,居然會詢問與失控者相關的問題。
“根據我的接觸。
「失控者」泛指對世界發展不利的存在,不過……這里面應該還得進行細分。
一部分失控者本身并非邪惡、對世界的影響也非出于他們的本愿。他們既然存在,那就必然有意義。
對這部分失控者,如果能進行適當的管控,或許能有利于世界發展,甚至能解決一些常規手段無法處理的麻煩。
甚至可能有一些世界齒輪必須依靠它們的推動。
但還有一部分便是極端的惡。
這一類必須進行處理……”
談到這里時,韓東腦海間不自覺地浮現出大量紅色氣球,以及躲在氣球后面的小丑。
艾琳點了點頭,“相當不錯的認知,你還沒有了解過「收容所」吧?”
“還沒有。”
“嗯,那就這樣吧……M,我這里已經可以了。
等貝姐一旦將資料上報,我也會參與會議的。”
正靠在窗邊俯瞰中層區夜景的M,輕聲說著:“艾琳,我的眼力如何?”
“嗯,韓東先生的確是理論上的最佳人選……會議中我會詳細說明的。”
就是這樣很簡單的聊天,
艾琳女士就已經將韓東的本性洞穿,確定了包括思維立場、心性以及意識穩定性等等有效信息。
“門托,今晚我沒什么事,去喝兩杯嗎?”
“可以啊不過,我與韓東還有一些事情沒談完……你先過去吧,待會兒我就過來。”
“嗯,等你哦。”
兩者間似乎存在著與眾不同的關系。
艾琳在戴上面具離開前,還刻意投去一個特別的眼神。
就這樣,兩位高管相繼離去。
韓東也終于有機會向M求證自己得到的重要推論。
“前輩,難道你們想要以我為中間人。
建立與S01的合作關系……共同對逐漸失控的「收容所」進行重新管控、甚至于肅清其中一部分失控者?”
“沒錯,這就是我的打算,不過細節上要復雜很多。
事態的發展已遠超報告出來的情況,必須做出最壞的打算徹底丟失對「收容所」的控制。
到時候不只是黑塔,相關聯的所有世界都將面臨前所未有的災難。
一旦事態衍化到后期,就連你們S01世界也將受到威脅。”
“這么嚴重?
既然黑塔創建了收容所,同時將失控者禁錮于內部,
照理來說,應該有辦法將他們逐個肅清吧?或設有相關的措施,來應對這樣的緊急情況……例如直接將整座塔樓扔進位面裂隙,或通過某種王級武器進行滅除。”
“并沒有這么簡單。
收容所的性質、以及數千年前發生的一系列隱秘變化,讓某種不穩定因素持續發酵,在我們于三百年前發現時,早已超越控制范圍。
目前我們具備的所有手段都無法對收容所進行有效處理,
一旦走錯,事態都將變得更加嚴峻。
不過我們還有一定的時間,大概二十年、十年或者更短一些……等你達到神話時,我會親自帶你去收容所看看。”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