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韓東都在墜落期間逐漸迷失,
忘記自己來這里的目的,
忘記自己為什么會下墜,
甚至忘記自己是誰,是什么樣的生物。
不過,
就在即將越過出口,感覺快要脫離主宇宙時。
藏于體內的魔劍忽然傳來劇烈反應,甚至傳來強烈的大腦刺痛感,瞬間讓韓東清醒過來。
也立即接納自己正在墜向混沌中心的過程。
“這是什么情況?
我從未見過魔劍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就好像遭遇危險時產生的應激反應。
就連前往破碎維度也沒有這么激烈。
看來這真是要脫離我們所在的主宇宙!也對……似乎上位者們都具備著獨立于主宇宙之外的獨立國度。
格林的父親,更是上位者間資歷最老、存在時間最長,甚至本身可能已超過上位的概念。
在宇宙中心擁有著屬于自己獨立的國度,也完全說得通。
真是讓人期待。”
不知不覺間,
三人以無序的自由落體狀態脫出入口,也完全脫去與主宇宙的聯系,甚至于韓東左、右手背與之對應的舊王感應也完全消失,
內部對應著截然不同的混亂宇宙。
三者懸停于宇宙空間時,隨時都有強烈的宇宙射線穿透身體,
宇宙粒子的穿透量大概是主宇宙的百倍以上……瞬間就引發超高程度、完全隨機的基因突變。
若韓東不對身體做任何的限制,
肉體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化作一團長滿不同器官的腫脹肉團,
同時,
一些主宇宙的物理規則似乎在這里并不生效,因為在這里懸停著一顆不符合物理規則的超巨型星球。
這片宇宙,有且僅有這么一顆星球,
星球的規格超越韓東對天體基礎的認知,超巨大、甚至比主宇宙最大的恒星都要大上數倍。
若放在主宇宙,
必將因這樣的體積與重量瞬間發生坍縮,形成超級黑洞。
這樣超巨大的星球卻懸停于獨立宇宙的中心,穩定存在……似乎它就是宇宙的核心。
暗淡無光的星球表面遍布大大小小,數以百萬、千萬的深淵孔洞。
當注視這顆星球時,會立即產生一種靈魂上的顫抖感……普通個體光是看上一眼,肉體機會發生‘自吸塌陷’,永生永世困在對于深淵的恐懼中。
“歡迎來到混沌中心,
這是父親自原宇宙誕生時,糅合彌撒于宇宙間的混沌粒子,締造而出混亂王國。
這顆混沌星,即是父親最偉大的杰作,也是我的前生與設計藍圖……瘋狂深淵就在其中,跟我來吧。
待會兒先去我‘家里’坐一坐,再慢慢考慮接下來的旅程。”
格林相當自在地遨游于混亂宇宙間,甚至比在其它環境里有著更快的速度。
隨著格林落在星球表面。
逐步適應環境的莎莉與韓東也相繼跟上。
韓東試圖以魔眼凝望其中一道深淵,卻發現什么也看不清,一種規則層面的限制力將魔眼壓制到普通肉眼的程度。
恐怕只有習得《死靈之書》真本的真實魔眼,才有可能看透這樣的規則性限制。
韓東好奇地問著:
“星球表面的每一道深淵洞口都將抵達同樣的位置,或是在深處發生交匯嗎?”
格林搖了搖手指:
“并沒有這么簡單。
父親的國度就設在其中,不同的洞口將延伸到不同區域。
如果沒有接到深淵邀請的外人試圖強闖,就算能抵御住瘋狂的影響,個體也會在其中完全迷失,甚至無意間撞進完全混亂的‘死區’。
死區保存著宇宙最初的混亂物質,就連‘死亡’這一概念都將在那里死去。
唯有正確的深淵墜落方式,才能抵達對應的區域。
不過韓東你有一點說的沒錯。
無論由任何一個洞口墜落,始終有一條岔道會在最深處交匯,通往深淵派對……是一處供真正瘋狂者肆意放縱、交流心得的區域。
就連父親他這樣的存在,偶爾也會下去玩玩。
跟我來吧……這次的墜落可與剛才不同,必須與我保持連接。”
話音剛落。
嘎嘰嘎嘰
一連串灰斑觸須由韓東左、右手長出,一邊連接著格林、一邊連接著莎莉。
“還是做點保險措施比較好,萬一跟丟可就麻煩了。”
格林倒也沒有排斥這樣的觸須連接,甚至還借機感受著韓東在這段時期發生的生理變化。
眾身一躍。
連接在一起的三人正式墜進「瘋狂深淵」。
一時間,
無數古老、混亂而充斥著瘋狂的低語在耳邊響起,
這些言語甚至能化作一根根觸須實體,試圖鉆進墜落者的肉體進行感染、對靈魂進行侵蝕。
莎莉由于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瘋狂侵蝕。
立即讓神話領域濃縮到一米范圍,全力抵御著瘋狂。
即便如此,她的額頭也在不斷冒汗,體能正在超快速消耗著。
“莎莉,你太緊張了……我不是說過嗎?你體內已經混有一部分瘋狂血脈。
目前這種程度的瘋狂還不至于直接殺死你。
你需要做的,是去感受、去品嘗這樣的瘋狂,才能讓你真正適應我們即將抵達的深淵區域。
你看尼古拉斯就做得很好,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隨著格林的提醒。
莎莉這才發現韓東的適應性到底有多么夸張。
根本就沒有進行任何的防御,
任由無數低語聲在大腦間回響,甚至還會拆解出一部分低語的含義,與瘋狂進行交流。
那些由深淵壁面間長出,由瘋語化作的觸須,韓東也任由它們在身上蠕動。
無論是貼在體表也好、鉆進體內也好,都毫不在乎。
不但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洋溢著一種輕松與喜悅的表情……短短幾秒鐘時間就完全接納瘋狂深淵,甚至成為這里的一員。
莎莉見狀也拿出勇氣,
慢慢收回領域,試著主動貼近瘋狂接觸。
痛苦、扭曲以及精神層面的強烈顫抖。
讓莎莉在下墜期間不停慘叫……
但隨著時間流逝,這種慘叫也慢慢減弱,一絲絲混亂條紋印刻于莎莉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