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方彥把那兩條斷臂給“吃”了下去,成方不得不再次調整了自己的世界觀。
“那么,我先謝謝你了。”方彥睜開眼開口說道:“你也是……超凡者?”
成方原本是來找他攤牌的,是關于蘇家父母的事,不過看到對方種種詭異的手段,他打算暫時觀望觀望,于是便隨便扯道:“姑且算是吧,沒有你那么強的表現力就是了。”
“這樣啊,那今天的事……”
成方點了點頭,誠懇道:“我自然是不會說的,其實關于網絡上那個神的事,我有些情報想告訴你們。”
“哦?”方彥有些意外,他本來以為是恰巧碰到的路人,沒想到居然是特地找上門的,“這件事歸專案組管,這樣吧,我帶你去見他們。”
成方連忙擺了擺手,隨便碰到一個警察就是能力者,他身為一個殺手那還敢往里面鉆啊。
“不必了,這關系到我一個……朋友的安全,我就說給你聽好了。”
方彥不再推辭,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賣了謙虛的他,如今更是覺得那里面就是一群智障。
成方深吸一口氣,開始了敘述:“首先得說到我那個朋友,他也是個能力者,嗯,是網絡方面的能力。”
“他本人并不是什么電腦高手,除了打游戲以外,最擅長的就是收集黃色資源加以販賣,哦!不好意思,跑題了。”
“咳,我接著說,雖然他本人技術含量不高,但他的能力比你們樓上那群人好用多了。”
“在追蹤神的過程中,他發現神不同于網警和他的異能也不盡相同,他就像是一個,網絡世界里的居民!”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打量著方彥的神色,而后者除了有些詫異之外,并沒有多大的觸動。
“所以結合蘇文茂本人變成植物人的事,不難得出他是通過某種方式,將自己的意識轉移進了網絡世界。”
“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方彥竟是面色淡然的說了這么一句,這不禁又讓成方高看了他一眼。
接著成方反而提出了疑問,“不過這里就有個問題了,就算他能通過某種未知的方式進入網絡世界,但是憑他一個普通人又是怎么沒被數據風暴淹沒,反而成為了網絡之神一般的存在的?”
方彥聞言心說,只要那個黑心的販賣機在,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表面上他卻是面帶疑惑的附和著,“這確實是個問題,畢竟人類的精神很是脆弱;總而言之就是,神并不存在于現實世界,而是活在光纖里的人工智能,可以這樣理解吧?”
成方攤了攤手,無言的表示自己也不懂這個。
方彥見狀微微一笑,善意的伸出右手說:“不管怎樣,這都是重要的情報,還是得謝謝你和那位朋友。”
成方也禮貌的握住了他的手,面帶笑容的想說些客套話后就溜之大吉,沒想到兩只手剛握在一起,方彥的神情便忽然冷了下來,他說:
“蘇家那老兩口的事兒,你們也知道了吧?或者說,你今天就是專門來找我的?”
他的右手骨骼開始鋼鐵化,強大的力道開始擠壓成方的手掌。
然而他并沒有看到成方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對方反而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
“哦豁?”方彥不禁驚嘆一聲,再次加大了力道,“你還是老實點,說出你原本的目的比較高。”
成方面不改色,感受著被施加在右手的力道,他的心情輕松了不少,“你既然這么說了,那我在扯淡也沒什么用了。”
“我確實是來找你的,因為起初還以為你是網絡方面的能力者,想拉攏你一起對付神或者說蘇文茂。”
方彥盯著他的眼睛,里面的平靜不是在騙人的,于是他冷哼一聲收回右手,不再做這無用功夫。
“你到底是什么人?”方彥問道:“為什么要對付神,報仇?還是想當英雄?”
“我先說句真話,表達我的誠意。”成方甩了甩手,接著說道:“我是個殺手。”
方彥聞言拿煙的動作停滯了一下,接著拍手笑道:“也好!這下咱們也算是一丘之貉了!”
對于透露身份這種事,他倒是無所謂的很,要不然他當初誤殺陳柏母親的時候也不會選擇在顯眼的咖啡廳了。
“至于我插手這件事的原因嘛,因為這件事可能就是因我而起。”
方彥點燃了煙,叼在嘴里,“這么說,殺了劉海芷的就是你?”
成方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語氣還有些羞愧的意思,“沒錯!不過我的目標并不是她,只是她剛巧與我的目標高度吻合罷了。”
“所以你就想自己解決這件事?”方彥覺得有些好笑,“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有……公德心的殺手!”
“與其說是公德,倒不如說是愧疚吧。”成方唏噓道:“其實我想做個好人,當初走上殺手這條路也是不可抗力;現在我間接的害死那么多人,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嘿!你可真行!好話壞話都讓你給說了!”
成方沒介意方彥揶揄的語氣,看了眼身旁高高的警務大樓,說:“你說你們整天忙里忙外的,那么辛苦,怎么也不見有什么成績啊?”
方彥不想在跟這個小心眼的男人耍嘴皮子,便直接轉入正題。
“聯手的提議我就接受了,咱們找個時間,約個地方高好好的討論以后該怎么行動。”
他之所以這么輕易的答應了對方,是因為這是場沒有利益的戰斗,他隨時都可以抽身出來。
甭管對方所說的以愧疚為動力的說辭真假與否,至少自己是為了心中所剩不多的責任感而行動的。
在責任感完全消散前,不傷及他利益的同時,他想用盡所有手段解決那個神!
到那時,她也算給了自己警察的身份一個交代,圖的就是個念頭通達。
成方也沒意見,從西裝口袋里拿出紙筆,寫下了胖子老窩的地址和電話號碼,便轉身離開了。
方彥把紙條收好,抬手在身上有血跡的地方一抹,那點點鮮紅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現在的塔沒有辦公室了,便在警局內隨便找了個角落摸魚,等待著暴風雪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