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宋兩家不是競爭對手,也沒有利益糾紛,因而他和宋邵言之間的友誼很純粹。
喬斯年揉了揉眉心,頭隱隱作痛。
年紀輕輕,可惜了。
宋邵言比他還小。
掛上電話,喬斯年的臉色明顯不太好,霧沉沉的。
他調整好情緒,收斂起眼底所有的不平靜,這才從陽臺上往餐廳走去。
作為一個成熟的男人,自然不可能把任何負面、不高興的東西帶給葉佳期。
葉佳期正在嘗他做的炒肉:“你做的菜是真好吃,怎么做的?改天教我吧?”
她聚精會神吃菜,沒有注意到喬斯年的表情。
“可以,教學費。”
“學費?”葉佳期睜大眼睛看向他,忽然就笑了,她跑到他的身邊來,在他的唇上吻了一口,“這樣是不是?”
“這樣的只夠學五分鐘。”
“叫獸!”
“我不獸,怎么讓你叫。”喬斯年無恥地攬過她的腰,俯身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如蜻蜓點水,極盡溫柔。
葉佳期瞪了他一眼,臉已經緋紅。
每次喬斯年一挑,她的腦子里就想起自己在床上用雙腿纏著他腰的畫面。
每一次,他還嫌她叫的不夠大聲,真尼瑪禽獸一個。
“吃飯。”喬斯年也不再逗她。
他的腦子里還在回想著宋邵鈞的那通電話。
這次宋邵言骨灰回國,恐怕知曉的人不會多,也就是說,黃泉路上,只有寥寥無幾的人會送他一程。
他是一定會去的。
但他不會帶葉佳期去。
兩天后,京城下了一場雨。
雨是從凌晨七八點多鐘就開始下,一直沒有停歇。
京城冬天的雨很冷,總是夾帶著蕭瑟的北風和瑟瑟清寒,落一滴在身上,就是無邊無際的冷意,侵入骨髓。
早晨四五點的天空還是漆黑一片,外面聽不到一點聲音,只有雨水敲打的窗戶上。
喬斯年和宋邵鈞約定的是早上五點半。
四點多時,喬斯年就已經起床。
葉佳期動了動嘴唇,睡得很香,沒有醒。
等到穿好衣服,洗漱完,喬斯年俯下身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個吻,吻里帶著纏綿和深沉。
他猶記得得知宋邵言出事那天,葉佳期一遍遍讓他不要離開她。
他答應了。
這些年,很多答應過她的承諾都沒有太能好好兌現,以后不會了。
葉佳期咂咂舌,小爪子抓著羽絨被,臉頰紅潤潤的。
喬斯年的唇角勾起一個上揚的弧度,看了她許久,這才下樓去。
天色陰沉,雨水連綿。
路燈也被雨打濕,散發出一圈圈淺淺的光暈。
喬斯年沒有吃早餐,直接將車開進雨中,往墓園駛去。
墓園在北郊,是他特地找人定的。
那兒很安靜,也很偏僻,不會有人來打擾宋邵言。
喬斯年從眼底流露出沉痛的悲愴,就像是窗外綿綿雨水,沒有盡頭。
距離上一次見面雖然已經一年多,但宋邵言的音容笑貌還在他的腦海里。
仿佛還在昨日。
喬斯年握著方向盤的手泛白,沉沉臉部輪廓隱匿在昏暗的光線下,矜冷淡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