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仔細看了看,都是恒遠的鉆石,設計十分精美別致,和市面上的首飾很不一樣,甚至是獨特。
就好比那項鏈,吊墜是精巧的薔薇花,花瓣上竟有一個可以開合的小機關,輕輕一按,里面還有一朵更小巧的薔薇。
這種重疊的精巧設計,寧安訝然。
珠寶都是出自恒遠,盒子上有恒遠的logo。
可小糖果還是個小孩子啊,為什么給她這種貴重的禮物,除了發卡這些,別的……小糖果根本沒法戴。
寧安又翻了翻,這才發現,手提袋下還壓著一張粉紅色的便簽紙。
上面是用英文寫的祝福語,祝福語的最后一句是:五歲到十八歲的圣誕禮物,圣誕快樂。
寧安的手微微顫抖。
走廊上沒有什么光亮,她卻一直看著這些字發呆。
五歲到十八歲……
難怪……
落款不是宋邵言的名字,而是一行小字:一個愛你的人。
這一剎那,寧安的心口像是被石頭擊中,恍惚間不知所措。
血液在四肢百骸間急速流淌,她愣在原地,手微微顫抖。
慢慢的,她垂下胳膊,眼睛里是迷離的光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遠處的教堂發出沉悶的鐘聲,有煙火升上天空,將黑夜染成白晝。
寧安抬頭,從走廊上小小的窗戶看出去,煙火映襯白雪,寧靜與熱鬧并在。
寧安知道,圣誕節到了。
她蹲下身,把宋邵言的禮物從手提袋里拿出來,一樣一樣擺在圣誕襪中。
等把這些事都做好,她才進屋。
小糖果早就睡了,她卻沒有睡意,換了身衣服后站在臥室的陽臺上,默默看著外面世界。
圣誕節,醫院病房。
宋邵言掛了水,吃了藥后,整個人都沒什么精神,他倚靠在床頭跟人打電話,眼神疏離而淡薄,淺淺的日光從窗戶外照進來。
今天是一個晴好的天氣。
“嗯……子彈取出來了,沒有什么大礙。”宋邵言薄唇啟合,神情慵懶。
“宋先生,你考慮清楚了嗎?真得要放棄手術?”那頭是一個美國男人,“你腿部的射線圖我仔細研究了很多天,也聯合了這方面的好幾位專家,大家都表示,可以動手術。”
“edward醫生,我想清楚了,放棄手術。”
“宋先生,你應該勇敢一點,我們會為你制定一份嚴密的方案,爭取把失敗降低到最小值。”
“最小值……也就說意味著還有失敗。”宋邵言平靜道,“失敗的后果你也跟我說了,可能會導致我的雙腿失去全部知覺,甚至連蜷曲、伸直的簡單動作都做不到,會比現在更糟糕。”
“可要是成功了的話,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樣了。”
“概率并不高,是嗎?”
“你是一個奇怪的病人,我認識的病人只要有一線希望都不會放棄治療,甚至他們會想盡各種各樣的方法。可你不一樣,你竟然在畏懼失敗。”
“我沒有畏懼,我也不是畏懼。”
“那你應該一往無前,無所畏懼。”男人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