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依然對他保持莫大的警惕,一雙晶亮的眼睛盯著他看。
“晚晚,讓我見見天天,讓他叫我一聲。既然你已經嫁給唐景州,我不會破壞你的婚姻生活。”許深姿態謙卑,態度也不再像從前一樣強硬。
他這兩年在經歷了黎晚和天天車禍又死而復生的狀態后,他明白了,她和天天活著就好。
別的,他不再強求。
他早就知道,她不是他能困住的鳥兒,她終究要從他的掌心飛走。
更何況,她已經結婚生子,這個事,他無法逆轉。
總不能逼著她跟唐景州離婚。
也許兩年前他會這么干,但現在,不可能了,沒有這個可能。
他尊重她。
黎晚啞口無言,有很多話,但又不止該從何說起。
她選擇了沉默。
半晌,她搖搖頭:“許先生,你重新開始一段生活吧,就當我和天天不在了。”
說完,黎晚跑走。
空氣里只留下她身上的木蘭花清香,淺淺的,說摸不透,飄忽不定。
許深在交織的樹影下站了很久,他早該預料到,黎晚不會讓他見天天。
他許深的報應來得也挺快。
始終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許深在黎晚消失后又往前走了幾步,他看到了天天。
天天在跟唐景州放風箏,玩得很開心,唐景州時不時彎腰跟天天說話。
一旁的長椅上還有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坐著,小女孩晃動雙腿,抱著果汁,漂亮的小辮子特別可愛。
許深勾了勾唇角。
她的家庭看上去很幸福,這才是她夢寐以求的婚姻和家庭。
許深看的癡迷。
別人的幸福,卻跟他無關,他就像一個局外人,品嘗不到他人的快樂。
他獨自一人啜飲孤獨。
直到他們離開也沒有發現他,他們去了公園別的地方,這一次,許深沒有再跟上去,默默回了自己的車內。
他住在倫敦市中心的酒店,這次過來是要談一筆項目。
行程節奏不緊湊,他有更多的時間去自由支配。
三天后。
下午在歌劇院有一場鋼琴演奏會,來自世界的優秀鋼琴家都會在舞臺上演出。
許深買了一張票。
坐在最前方的位置,他認認真真聽完了這場音樂會。
演出時間是三個小時,結束時正是傍晚。
許深看了看腕表,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才對身邊的助理英子道:“約好塞萬伯爵的女兒惠芬小姐了嗎?”
“約好了,等他們回電話。”
“嗯。”
許深繼續坐在原位,手指頭輕輕敲擊椅子扶手。
時空寂靜。
等待并不漫長,十分鐘后,惠芬的助理給英子回電,答應接受見面,就約在歌劇院里的咖啡廳。
許深起身,理了理墨色襯衣,過去。
惠芬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保養極好,臉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容貌端莊,行為舉止更是優雅從容。
她已經換下演出的禮服,穿了件深紫色蕾絲花邊連衣裙,她坐在咖啡廳等許深,耳上的紅寶石耳墜和連衣裙上的珍珠胸花在燈光下熠熠閃光,雍容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