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心神不寧,魂不守舍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夜漸漸深了,天空飄起小雪。
童謠后半夜才睡著,迷迷糊糊,睡得很淺,這是她回欒城后第一次失眠。
第二天,門前的雪更厚更深。
童家大院朝東的客房里,一個傭人提著水壺推門進去。
客房不大,但裝修布置很雅致。
床上,男人靜靜躺著,還沒醒。
傭人給他倒了一杯茶,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這才又悄無聲息地退下去。
天亮了,四處霧蒙蒙的。
童貫生起得早,他四五點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醒了,等七八點時,他已經吃過早餐出去串門了。
童謠八點多醒的,就好像做了一個夢,醒來時,她在床上坐了很久,眼底無神。
昨晚上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她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傭人問道:“大小姐,早,今天早上吃點什么?”
“我想吃餃子。”
“好。”
沒多久,傭人就端了香噴噴的餃子過來。
童謠走神地看向窗外,用筷子夾了一只餃子,半天才記得咬一口。
窗外白雪皚皚,昨日的痕跡已經被夜里的雪覆蓋。
童謠心口漏跳一拍,如果昨晚上利仔沒有帶她去城墻上,那現在的溫錄肯定已經……
她垂下長睫,靜默地放下筷子,眼神空洞。
大院里,男人推開客房的門走出來,他茫然地看著這陌生的一切,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悵然若失。
這兒,十分陌生。
大院很漂亮,建筑物也美,他穿著自己的羽絨服,靜默地站著。
傭人喊了一聲:“先生,你要吃點什么?”
童謠一驚,轉頭,她從窗口看到了溫錄!
是溫錄!
他怎么會出現在童家?夜里頭誰把他帶回家的?不是說在軍營里嗎?
溫錄渾身酸痛,再加上水土不服,狀況很慘烈,臉色蒼白,雙手扶著門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
傭人趕緊上去扶住他:“進屋吧,外面很冷,我給你煮碗面條?”
傭人又把溫錄送進客房,關上門。
童謠再吃不下早餐!
正好看到張叔進客廳,童謠問道:“張叔,昨晚上不是把那個人送軍營了嗎?怎么會在童家。”
“童老讓人把他送家里來的。”
“爺爺?”
“是,家里住的舒服一點,又有傭人。”張叔還是昨晚上才知道,那人哪里是什么外人啊,是姑爺。
不過……是以前的姑爺。
童謠有點生氣,她當即就給爺爺打電話:“爺爺,你在哪里啊。”
“我在你陶叔叔家啊。”童貫生一向樂呵呵沒脾氣。
“你讓人把那人弄走,為什么要讓他進咱們家屋子?”
童貫生明白她說的是誰了:“哪人?弄哪去?”
“隨便弄哪去。”
“他醒了?”
“我看見他了。”
“這樣吧。”童貫生想了想,“我讓人把他丟出去,外面荒郊野外的,隨便他自生自滅。”
“我覺得可以。”
“那你跟張叔說就好,我繼續跟你陶叔叔喝茶了。”
說完,童老掛上電話。
童謠有氣,只好踢了踢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