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喬沐元又做了個噩夢,夢到酒吧里被人追著。
就在快要被那人逮住的時候,她尖叫:“不要過來……”
黑暗中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并立刻打開臺燈。
喬沐元大汗淋漓,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男人正抱著被窩里的她,像是也剛從睡夢中醒來。
“做噩夢了?”他輕聲問。
喬沐元這才發現他來了,驚魂未定之下點點頭:“嗯。”
“別怕,只是夢。”他用紙巾替她擦了汗,幽邃的眸子里是清潤的光。
喬沐元往他頸窩里靠了靠,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才安穩下來:“你什么時候來的?我一點都不知道。”
“你睡得太沉了。”
“你不是不來嘛,我可不會給你開工資。”
“我又不是陪睡的,不需要你開工資。”
“那我要是開你工資,你是不是能天天陪睡?”
“喬沐元,一個姑娘家,注意點。”
“天天注意這個注意那個,累不累?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你可別給我立規矩,我好不容易從京城的條條框框、規規矩矩里逃出來。你要是給我立規矩,我就不睬你了。”
“那你跟陳翰聲也這么說話?”
“好好的提別人干什么?”
紀長慕不提了,大手覆在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上。
喬沐元已然沒有睡意,閉著眼,胳膊繞過他的胸膛把臺燈關了,屋內陷入黑暗和沉寂。
這樣濃厚的夜色容易讓人變得大膽,喬沐元的呼吸也急促起來,她的小手先是勾著他的胸膛,隨即往上又摸了摸他剛修了胡茬的下巴。
一直往上,直到摸到他的臉,手終于停下。
“紀長慕,你睡了沒有?”
“沒有。”他閉目,任由她碰著。
“我馬上就二十了。”
“嗯。”
“是不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我覺得很快。”
“嗯。”
“你是不是還把我當小孩兒啊?”喬沐元輕柔的聲線里是嬌娜的清脆,如雨滴落在海棠花瓣。
她的手又在往下,剛滑到紀長慕的脖子間時,紀長慕一把握住,嗓音醇厚低啞:“睡覺。”
手被他按住,她再也動不了。
她心里頭嘆了一口氣,任命地閉上眼睛。
他是真得還在把她當小孩兒。
一夜擁眠。
第二天早上喬沐元醒時,他早已離開,桌上留了張紙條:“有事打我電話。”
永遠都是這幾句,有事的時候打他電話,那沒事的時候呢?
他也從來不會主動給她打電話。
是,他不需要她,相反,她對他來說是個麻煩,耽誤他的工作占據他的時間。
她忘不了他的助理Lewis對她說過的話,大意就是說她年紀小不懂得體諒他們總裁,就算不能給他們總裁帶來多少幫助,起碼也不能給他們總裁添麻煩。
可她情緒低落的時候又總是控制不住,比如昨天晚上。
控制不住給他打電話。
其實來紐約之前她的生活里沒有他,不也挺好的……可遇見他之后,一切又攪得天翻地覆。
喬沐元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她不喜歡醫院,下午的時候讓保鏢悄悄辦了出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