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京城的雪停了。
紀長慕的狀態比前一天好了些,雖然還不能動,但至少能睜開眼睛看向窗外,也能跟身邊的人說話。
傷在心口的位置,稍有用力,胸口就會很痛,傷口像是隨時會裂開。
除了喬知行,沒有別人來看望他。
消息大概早已經封鎖,喬家人也把喬沐元接回去了,只剩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醫院里。
喬知行可能也只是出于一個醫生對病人的關懷來看他。
原本打算這次事情結束后他就去喬宅拜訪喬爺和喬太太,正好喬沐元的生日也快到了,他想在小姑娘生日之前得到喬家人的應允,然后和喬沐元正大光明一起過一個生日。
他也沒想過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
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紀長慕閉上眼睛,腦中都是喬沐元。
他已經醒來一天,喬沐元還沒有來看他,只有一個可能,喬家將她關了在家里。
喬家的態度很明確。
紀長慕的臉上是悲憫的神色,蒼白如紙。
如果以后真得無法再一起走下去,他也希望他的小姑娘永遠快樂,永遠幸福。
喬知行作為紀長慕的主刀醫生,每天都會過來查房,說是查房,其實也想跟他未來的姐夫多熟悉熟悉。
“紀先生,傷口的話需要一周才能痊愈,一周內都不要下床。你情況比較特殊,心口和腦部都動了手術,都是人體關鍵部位,所以,需要在醫院里觀察至少半個月。”
“紀先生,我知道你工作很重要,但我是你的醫生,你全部都得聽我的。”
穿上白大褂站在病床前的喬知行煞有介事,他很認真地在對床上的男人說話。
紀長慕沒有反駁,也沒有睜開眼睛,從喉嚨里輕輕“嗯”了一聲。
他也沒打算反抗。
“紀先生,你沒有什么要問我的嗎?”喬知行反問。
“傷口不適,沒有想問的。”紀長慕仍舊閉著眼睛,嗓音里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漠,即使這個人是喬知行。
喬知行總覺得這男人有種自暴自棄的態度了,該不會是他真覺得喬家不愿意接受他了吧?
喬家接不接受他確實不好說,但喬沐元只要他啊。
喬知行見紀長慕滿臉傲嬌,也不問了,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悠哉悠哉:“紀先生,你今天狀態挺好的,保持下去就好,如果需要看手機的話也是可以的,別用力就行。”
“嗯。”
“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先出去了。”
“謝謝。”
疏離又淡漠。
喬知行不太明白,姐姐那樣性格的女孩子是怎么跟這種老男人相處的?能處?
喬知行從醫院回喬宅。
氣溫很低,雪后的京城像一個巨大的冰窖。
回喬宅時,他發現他堆的雪人還沒有完全融化,呆呆矗立在院子里,很可愛。
他笑著吹了一聲口哨,轉頭進客廳。
他先去喬沐元的房間看望她,不知為何,他姐姐還是沒醒。
按理說,高燒后的短暫昏迷很容易清醒,姐姐這樣的狀態不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