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星辰漫天,銀河清淺,千里佳期。
客艙里依舊一片混亂,飛機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能克服障礙,有時候顛簸劇烈,一機艙的人都在激動地尖叫。
喬沐元的心境反而逐漸平靜,不知為何,一種安然的歸屬感徐徐騰升,心跳也在恢復常態,均勻平穩。
冷還是很冷。
但紀長慕身體很暖和,喬沐元的小手也漸漸暖和起來。
紀長慕輕輕喟嘆,她終于肯叫他一聲“紀哥哥”了,只可惜,這一次的劫難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躲過去。
那些陰謀暗戰他能一一化解,可這種天災命運,他無力掌控。
年少輕狂時覺得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到如今,才知這般無力。
“我睡不著……說說話吧。”她終于主動要跟他說話。
“你想聽什么?小兔子?還是我的那匹馬?”
“你把它們丟在博爾頓嗎?”
“請了家政照顧它們,如果有什么問題,家政會找獸醫。改天我帶你去看看。”
“紀先生還是有錢啊,能給幾只寵物單獨請一個家政。”
“這點錢還是有的。”
“看來你的錢也沒全交出來。”
“畢竟還活著,活著就得留一些錢,不是嗎?”
“你留的有點多吧?”
紀長慕可算聽出她話里的意思,頓住,半晌才笑道:“以后全交給你,一分私房錢都不留。”
“我不缺錢,別留給我。”
p;“不,這是態度問題,都給你。”
“……”喬沐元的小手在他的腰上輕輕捏了兩下,男人精壯的腰上沒有半點贅肉,身材很好。
四周很嘈雜,但他們的小世界卻很安寧。
即使眼前就是世界末日,這一刻有她在身邊,他已經知足。
她苦澀地笑了:“沒有以后了。”
“相信機長,我們會穿過氣流。”紀長慕跟她說著話,盡力讓她不去想太糟糕的事,“阿元,我們這一生都躲不開彼此了,我在博爾頓都能遇到你。”
喬沐元也知道冥冥之中命運的安排總是那樣神奇,好似無形之中有一根細繩在牽引著她往前走,走著走著,她遇見的那個人還是紀長慕。
“那天如果不是我,是別的女孩子,你這一出英雄救美,挺容易讓別人愛慕傾心、以身相許的。”
他笑了:“你總是喜歡拿我開玩笑,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那你呢?嗯?有沒有一瞬間想以身相許?”
“如果是別人,我想,但是是你,不想。”
“這說的什么話。”紀長慕在她的腰窩上撓了一下,撓得喬沐元直躲,“我比別人差勁嗎?”
“你倒還有心情跟我鬧。”喬沐元躲開他的手。
紀長慕的心境平和很多,即使是面對生死。
他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看得很淡,如果此時此刻喬沐元不在身邊,他的心口甚至不會起半點漣漪。
喬沐元閉著眼睛依偎在他懷里,小手緊緊環住他的腰。
她也想起很多事,那些過往的歲月,那些碎片式的點滴,她嘆了一口氣:“我要是再出事,媽媽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