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家,紀先生有什么需要的盡管開口,我會盡力滿足。”喬斯年抬起手上的白色茶盞,抿了一口茶水,目光一直落在杯中的茶湯上,神情平靜,沒有喜怒哀樂。
“這些是我應該做的,喬爺無需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你今天帶過來的那些禮物也都拿走就是,喬家沒有這樣的規矩,受人恩惠還拿人東西。”
“那些禮物是作為一個晚輩對長輩的新年禮物,沒有別的意思。”紀長慕知道,跟喬斯年這樣的人說話,得沉得住氣,“更何況,今天過來還要請求小少爺幫我檢查一下身體,一點小禮物,不足掛齒。”
“喬知行是醫生,更不可能收你恩惠,這點醫德他當然有。”
“喬爺,我對喬沐元做的這一切,沒有想過回報。之前我有錯在先,做這些既是承諾也是對她的愛,大概就是這樣。”
紀長慕也無法在喬斯年這樣的人面前說太多矯情的話,喬斯年比他見識的多,什么場面沒見過。
喬斯年不說話的時候,他就陪著他一起喝茶,只安靜地喝著茶水,有時候能聽見窗外竹林被風吹過的沙沙聲。
過了很久,喬斯年才道:“乘帆去世后,你對喬氏集團的幫助,我也銘記在心。”
“喬爺恐怕也早就猜到大公子出事,幕后有黑手,才以帶太太去國外休養為理由,想借機引背后的勢力出來吧?”
“陪太太是真,至于能不能找出所謂的幕后黑手,
我那時候并不是很在乎。”喬斯年說的也都是真心話,這一年來,他將很多話都壓在心里,很少同別人說,“你要知道,失去了乘帆,我這偌大的喬氏集團,存在的意義也不是很大。”
“我懂您的意思。”
紀長慕知道,喬乘帆從小就被當做喬家繼承人培養,喬乘帆一走,喬氏集團就失去了他的繼承人,是死是活,對于喬斯年而言,意義都不是很大。
提及這些,喬斯年嘆了一口氣,眼中是幽沉黯淡的光,他微微轉頭看向窗外,那些竹影光線映照在他深沉的眸中,黯然失色。
乘帆成了他心中一道永遠無法彌合的傷,他輕易也不會將自己的傷口給別人看。
“不過,還是感謝紀先生的幫助,如果不是你,獵豹犯罪集團也不會被一網打盡。”
聽著喬斯年并沒有太多波動的語氣,紀長慕明白,一碼事歸一碼,他傷害喬沐元的事,喬斯年輕易還是不大會原諒他。
“喬爺,不用跟我說謝謝,紀家早已散了,我素來都把喬家當做自己的家,盡管我知道您不一定愿意認,但我心里面一直都是這樣想。”
“嗯。”喬斯年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他心里頭也都知道。
早些時候如果紀長慕這樣說,他一定一笑而過,不會當真,生意場上的男人哪個不是狐貍,最忌動真情,他當然也不會把“當做自己的家”這種話放心上。
現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