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時一直住在晏家老宅?”
“大部分時間是,但聽說他最近潛心佛學,常常往寺廟里跑。”
“再跑多少趟,也洗不清身上的罪孽吧?他對晏伽的傷害,永遠都還不清。”
“是啊,晏總孤苦伶仃躺在這里,都是拜他所賜。晏總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過什么叫溫暖,更不知道什么是家,晏松源只是他的生物學父親,別的,什么都不是。”陳康也為晏伽打抱不平。
“岳恩澤呢?他最近都在晏氏?”
“在,還好有岳總在,他肯回來幫忙也算是晏氏的幸事。他個人能力很強,所以晏氏搖搖欲墜也沒有破產,有很大一部分功勞歸他,我算湊數的吧。但最感謝的人還是紀總,您上次給晏氏撥了一筆救急款,緩解了晏氏的危機。”
“我幫的不是晏氏,是晏伽。”
“嗯,我知道。晏總現在在醫院里需要大筆的費用維系生命,一旦晏氏破產,后果不堪設想。”
“不會破產。”紀長慕也不可能讓晏氏破產。
“總之,多謝紀總了。”
陳康同紀長慕聊了一會兒關于晏氏的內部事務,紀長慕難得來一次,他也想多多請教紀長慕。
喬沐元一個人百無聊賴地走在醫院長廊上,她也還記得那個鮮活的晏伽,喜歡拿她開玩笑,但從來沒有惡意的晏伽。
等到夕陽西下,紀長慕從病房里出來,一把攬住喬沐元的腰:“等急了吧?”
“沒關系,你有事的話就忙。”
“沒事了,已經聊完了,我們回京城。”
“舟車勞頓,會不會很累?要不要在蘭城住一晚?”
“不了,我們回家。”
喬沐元也想回家。
天色已晚,他們再一次坐車回京城。
星空寂寥,夜色低迷,紀長慕的心情十分沉重。
不過,有一些事,他心里頭有數。
他只希望,晏伽早日醒來。
車子開上高速,一路經過荒蕪的農田、村莊、河流......遼闊的夜幕靜悄悄地在大地上鋪展,滿眼皆是一望無際的平靜。
喬沐元睡了一覺。
她趴在紀長慕的懷里,被他緊緊摟在懷中。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到紀長慕嘆了一口氣。
她若是心情低落,尚且可以靠在他的懷中,但他若是情緒不好呢?又該拿什么做后盾。
這樣一想,她愈發緊緊環住他的腰,動了動身子,在黑暗的車子后排叫了他一聲:“紀哥哥。”
“嗯?沒睡著嗎?”
“你也睡一會吧。”
“我不困,你睡。”
“那我也不困了,我們說說話。”
“說什么?”
“你答應我,要永遠幸福啊。”
紀長慕聽到她沒來由地忽然來這么一句,笑了,黑暗中,唇角上揚,眼底是點點光澤:“你在我身邊,我就可以永遠幸福。”
“那我們就永遠都不分開。”
“我覺得可以。”
“我也覺得可以。”喬沐元很是雀躍。
兩人都笑了。
紀長慕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十七八歲,幼稚地同小女友許下海誓山盟。
這樣一想,他笑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