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伽走在前面,林梔跟在他身后。
咖啡店是歐式中古風格裝修,有一方安靜的院落,院中爬滿各式各樣的藤蔓,盤根錯節,這個時節,藤蔓上沒有葉子,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條。。。
晏伽挑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在椅子上坐下。
林梔也拉開木椅,坐在他的對面。
陽光落了一身。
冬天的早晨,太陽溫暖舒適。
晏伽讓服務員送了一杯咖啡給林梔,他沒有要。
林梔端起咖啡捧在手心,熱氣氤氳在她的臉側。
半晌,林梔先開了口:“那天早上發生車禍后我陷入了昏迷,事故現場的事我都記不得了,醒來后晏鋒跟我說你受了重傷在紐約治療。我回德國之前,他突然告訴我,你因為傷重去世了。”
晏伽不說話,偏過頭看著院落外的植物和天空。
“后來我又打電話給紀先生,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他也印證了晏鋒的說法。所以……今天我帶洲洲去了墓地,地址也是紀先生告訴我的。”
她看向晏伽,只見他眉頭微蹙,半天才吐出一句:“老紀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愛多管閑事。”
“看到你沒事,我覺得挺好,我還以為……”林梔又咽下后半句。
既然不是真的,那也不必再提不好的事。
但那墓碑做得挺像一回事,晏伽真會騙人。
“林梔。”他終于對上她的眼睛,凌銳的目光里是清晰的光,“你一直巴不得我死了才好,現在又說沒事挺好,你嘴里沒一句真話。”
林梔被他嗆了一句,噎住。
她放下咖啡杯,也有點生氣,不愿意看他,轉頭看窗外。
晏伽知道她生氣了,她不是很會跟人吵架,但喜歡冷戰。
“沒見過你這么不老實的女人,林梔,你到底還對我說過多少假話?”
“晏伽,你要是覺得我說的都是假話,現在沒必要還坐這里聽,我們也沒必要再溝通!”林梔生氣地回應他,有些忍無可忍,“我難道沒有被你騙嗎?我以為你死了,結果,人還好好的,墓碑是假的。晏伽,你嘴里就有真話了?”
“呵。”晏伽看著面前炸毛的女人,笑出聲,“彼此彼此,都不是好東西。”
林梔無意跟他在店里吵架,喝著咖啡,不做聲。
但,晏伽還在盯著她看,目光鎖在她的臉上。
“林梔,你早上剛剛說過的話,不會轉頭就忘吧?你說,謝謝那天早上我救了你,想給我一個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的機會,這就是你口中說的‘好好談談’?”
林梔一個激靈。
這是她早上在墓碑前說過的話。
渾身一陣寒流涌過……晏伽都聽見了?他聽見了多少?
她帶著洲洲傻乎乎在墓碑前看“他”的時候,他居然也在暗處看著他們?
她說的那些關于過去的事,關于晏鋒的事,他都聽見了?
林梔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晏伽輕笑出聲:“別這么看著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沒錯,你說的我都聽見了,一句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