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起眉頭靠在后排的真皮座椅上,臉色蒼白,沒有什么血色。
昨晚上一直沒睡好,這種胃痛有些要命。。。
早上其實也沒吃多少東西,但他不舒服得很。
車在夜色中穿梭,天還沒亮,路上的車也不多。
林梔早早在酒店大堂等著,她穿著回蘭城時的那套衣服,頭發扎了一個隨意的丸子頭,絲巾遮住半張臉。
日出前的蘭城,她也見過很多次。
林梔坐在大堂的沙發上,目光茫然地看著窗外,也不跟誰說話,只安靜地看著外面。
時光如梭,一晃眼,她都到了這個年紀。
眼前,仿佛還有小林梔蹦蹦跳跳的身影。
那個小女孩從小被孤兒院里的人保護得挺好,他們都對她很好,也沒有輕易讓她跟領養的人走。
她本身也不想被領養,一直賴在孤兒院,一呆就是十八年。
從小沒怎么吃過零食,穿的也都是別人捐贈的舊衣服,生活貧苦卻不缺快樂。
想到這兒,林梔笑了笑,臉上終于有了表情。
如今,洲洲都到了那個年紀,她卻還是舍不得過去的記憶。
只是選擇性忘記那些讓她不愉快的事。
黑色的車停在酒店外,酒店門童立馬走過去。
林梔認得晏伽的車,她知道,他來了。
晏伽下車來接她,幫她扶住行李箱。
這一次,她也沒有拒絕他。
晏伽的胃還很痛,每走一步路都痛。
忍痛走了十幾步,他抿著唇,將她的行李箱放到車子后備箱里。
里面并排還有一只小箱子。
他告訴她:“有一些禮物,一起托運,記得帶給洲洲。”
“你給洲洲買了很多禮物,這個其實……”
“林梔!這種時候,還在拒絕我,是嗎?”他站在風中,凌銳的雙目里也多了脾氣,他晏伽是人不是神,他禁不住她一次次的冷漠。
只是禮物而已。
林梔點點頭,沒再說什么,轉頭上車。
沒必要再惹火他,等會兒她就回德國了。
司機將一只保溫杯遞給她:“林小姐,我剛給晏先生接了一杯熱水,你等會兒給他,他今天看上去狀態不好。”
“嗯。”林梔接過。
司機什么話都沒多說,他只是個開車的。
晏伽關上后備箱,坐到林梔身邊。
霧還沒散,車子開得慢。
林梔將保溫杯遞給他,借著燈光,看到他蒼白如紙的臉:“給你,你喝點熱水,等會兒回來再補個覺。今天辛苦你了,來回跑機場很累。”
晏伽沒接,修長的身子倚靠在黑色座椅上。
胃還在痛,但痛著痛著也麻木了。
見他不接,她只好將杯子放下。
晏伽也不說話。
他不說話,林梔更是沒有話說,她不困,看著車子一路往前,開向機場。
途中,他才開口,嗓音沙啞:“我不去德國了,你照顧好洲洲。”
林梔略驚訝,她沒說什么,只問道:“這次不去,還是永遠不去?”
“你希望聽到的那個答案。”
“那你在蘭城也保重,我會照顧好洲洲。”
“嗯。”晏伽只沉沉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