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常常說,做人要懂得感恩,二叔叔對洲洲好,洲洲就對二叔叔好。”
“做人要懂得感恩?林梔,是嗎?”晏伽拖長了尾音,故意問她。
“你跟洲洲說話,別叫上我。”
晏伽輕笑一聲,她在回避問題。
這次在德國相遇,她總是回避他的一個又一個問題,不肯正面回答。
像極了小烏龜。
洲洲坐在晏伽的腿上,與晏伽面對面,小臉蛋上滿是快樂。
晏伽也不知道他高興個什么,他小時候可沒這小孩這么快樂。
像洲洲這么大時,他已經懂得察言觀色,尤其發現父親不喜歡他后,他更加小心翼翼地為人處世。
他小時候連父親的手都不敢牽,更別說爬到父親腿上,那是他不敢奢望的事。
但洲洲不一樣,洲洲膽子挺大。
也不怕他生氣?
洲洲雙手摟住晏伽的脖子,不讓自己掉下去,唱了幾段兒歌,看上去非常高興。
“洲洲,下來,不要打擾你二叔叔,你二叔叔要回去睡覺了。”林梔走進客廳。
“不嘛,再玩一會。”
“你該寫作業了。”林梔提醒他。
“不嘛,再玩一會。。”洲洲摟著晏伽的脖子不肯松手,緊緊的。
他才不要寫作業,他不喜歡寫作業,更不舍得二叔叔。
“好了,寫作業吧。”晏伽抱不動他了,他今天也累得很,該回酒店了。
晏伽將小朋友放下,自己站起身,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看向林梔:“送我下樓。”
林梔沒說什么,送他出小區。
走到停車場,她還是那句話:“晏伽,你什么時候退出我的生活?我不想等太久。”
“不會太久,最多一年。”
“你發什么瘋?!一年?不可能!”
“一年都不可以嗎?”他凝視她的眼睛,聲音沙啞,但情緒很安寧,甚至帶著一絲卑微。
最多一年而已……
就連這,她都不愿意施舍。
只是一個不確定的時間,他能感覺到,不用多久,他能找到晏鋒。
“不可以!”她決絕地告訴他,“我不希望拖太久,你最好信守承諾。”
“我說一年就一年。”
說罷,晏伽打開車門,開車離開。
空氣里還殘留著晏伽身上的古龍水氣息,車子駛離,原地只剩下林梔。
空蕩蕩的車庫光線昏黑,林梔的眼底也籠起一層淡薄的水霧。
家長會后,晏伽消失了一段時間。
洲洲天天掰著手指頭數日子:“二叔叔已經一個星期沒有來看洲洲了。”
“二叔叔已經八天沒有來看洲洲了。”
“二叔叔已經十天沒來看洲洲了。”
這一天早上,洲洲又在掰手指頭,他豎起自己兩只手:“媽媽,手指頭不夠用了,二叔叔已經十一天沒回來看洲洲了。”
“洲洲,你是不是很閑?嗯?很閑的話就去練琴。”
這一天晚上,洲洲被林梔逼去了練琴。
林梔剛打開電腦準備改一份方案,手機響了。
晏伽的電話。
“林梔,我回了一趟蘭城,工作上的事。”
“你不用跟我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