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似似彎下腰,幫政寶撿起他的小水桶,柔聲安慰他:“寶寶,沒事了。”
“姨姨,政寶以后不打架了。”
“不關寶寶的事,是那個小孩子有錯在先。”
政寶戳戳小手,點頭。
他覺得也是,胖胖一點都不友好。
肖似似又陪著政寶釣魚,政寶重新拿起他的小魚竿,肖似似一直坐在一邊。
偶爾,她的思緒會飄忽不定。
再等一段時間,她一定給政寶一個安定的生活。
不會太久。
周六一大早,天剛蒙蒙亮,肖似似帶著政寶坐車來到宣州市中心。
宣州只有一個游樂園,不算很大。
到游樂園時,太陽已經從東邊出來,日光和暖,薄霧輕散。
政寶穿著小棉襖,扎著圍巾,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烏溜烏溜的大眼睛。
肖似似買了票,牽著他的手入園。
“姨姨,介里好大吖。”政寶很開心,“政寶第一次來介么大的游樂園!”
“寶寶,我們先去坐旋轉木馬,好不好?”
“好!”
肖似似抱著肖政坐在旋轉木馬上。
早上的游樂園熙熙攘攘,人很多。
政寶坐在她的懷里,毛茸茸的小腦袋靠在她胸口上,肖似似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兒,滿心歡喜。
旋轉木馬轉啊轉,搖啊搖,政寶緊緊挨著肖似似,小手抓住長桿。
他還是第一次坐旋轉木馬,開心壞了。
肖似似靠在他耳邊,小聲道:“寶寶,以后姨姨會多陪你的。”
“尊嘟假嘟。”
“尊嘟。”
“嘿嘿。”政寶相信姨姨!
從旋轉木馬區下來,肖似似又帶著他去玩碰碰車。
政寶膽子很大,別的小朋友嚇得直哭,政寶一點都不怕。
玩累了,政寶就坐在室內的長椅上,抱著肖似似給他買的果汁喝。
跟姨姨在一起好開心呀!
肖似似也給自己點了一杯果汁,她緊挨政寶坐著,同他說著話聊著天。
“姨姨,政寶闊以每天跟你在一起嗎?”
“再等等好嗎?等姨姨忙完這段時間,就將你接到身邊。”
“姨姨工作累不累?”
“還好呢,很有成就感。”肖似似笑著跟他聊天,絲毫沒有將他當做一個三歲小朋友,“那……政寶學習累不累?”
“不累,政寶喜歡學習。”
“政寶太棒了。”肖似似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今年過年,姨姨陪你一起過,好嗎?”
“過年四不四有新衣服?”
“對!姨姨給寶寶買新衣服。”
政寶心滿意足,抱著果汁,歪著小腦袋。
肖似似手機響了,是肖明彰。
她接起電話:“肖總,早上好。”
“嗯,早。”他問候一聲,“起來了?”
“嗯……我沒有睡懶覺的習慣。”
“倒是很自律。”他頓了頓,“今天有什么打算?”
“今天……”肖似似看了看政寶,“我和好朋友逛街。”
“哪個好朋友?”
“大學同學。”
“姨姨,政寶的果汁四葡萄味的,你的呢?”政寶眨了眨眼睛。
肖似似:“……”
肖明彰:?
他陷入沉默:“……”
“那、肖總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
“肖總周末愉快。”
肖似似立馬掛了電話。
她捏了捏政寶的臉,又好氣又好笑,認真回答他:“姨姨的果汁是橙子味的。”
“那闊以給政寶喝一口嗎?”
“當然可以呀。”肖似似將果汁遞給他。
政寶喝了一口,又將自己的果汁分享給肖似似。
那頭,肖明彰惱火地放下手機,站在公寓落地窗前。
他的腿傷已經痊愈,玻璃倒映出他高大的身影,男人將手插在西褲口袋里,靜默地看著窗外風景。
今天是一個晴好的天氣。
正當他看向窗外時,手機響起,屏幕上跳動著“肖朗”的名字。
他接起電話:“父親。”
“明彰,今天有沒有空?我正好在咖啡廳,你要是有空的話來一趟。”
“行,我有空。”
肖明彰知道,總有一天,他必須得和肖朗當面說清一些事。
他轉過身,拿了一件大衣外套穿上,又拿上車鑰匙。
他自己開車去了肖氏集團旗下的連鎖咖啡廳。
宣州隨處可見肖氏產業,作為宣州排名第一的企業,肖氏在宣州地位極高,肖朗更是備受尊敬。
獨立包間里,肖朗已經坐在沙發上。
窗戶落上簾子,包間里開了燈。
肖朗端起咖啡杯,臉上是不動聲色的平穩,沒有半點波瀾。
等肖明彰坐下,肖朗同他寒暄了幾句,這才點了一支煙:“明彰,江海應該跟你說了關于肖氏內部結構調整的事。”
“是,他同我說了不少。我聽說,父親想要將江海調去別的部門。”
肖朗將一份文件草稿丟給他。
肖明彰拿起文件,大概翻了翻。
是一份人事調整文件,不僅是江海,整個研發部門全都做了調整,他的實權被架空,只掛了副總的頭銜。
沒有出乎他的意料,肖明彰并不覺得意外。
他忤逆了肖朗,這些,都只是開始。
“明彰,你有什么看法?”
“沒有什么看法,父親做主。”他將文件合上,面色平靜。
肖朗冷漠地掃了他一眼:“你在法國的時候,我讓白管家給你開了七八張卡。”
“是,不過那些卡里的錢我都沒有動。”肖明彰格外冷靜,眼神透著淡薄,“這些年我只用了自己的工資卡。”
“哦?看來明彰從三年前開始就沒有把我當父親。”
“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有養活自己的能力。”
“好,很好。”肖朗哂笑,“明彰啊,以前你同我這個父親關系很好,自從你車禍醒來后,我們父子關系漸行漸遠。我在想,會不會哪一天,我們連這層關系都沒有了。”
“不會,父親養育之恩明彰銘記在心。只是,我確實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對不起,父親。”
“你不用道歉,不管如何,我都希望我們父子能重修舊好,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疏離。”
“我盡力。”肖明彰道,“不過,我確實沒有辦法讓自己想起以前的事,所有的過去都成了空白。”
肖朗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我將之前法國團隊的醫生都請了過來,不出意外的話,半小時后他們就能到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