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元很長時間都沒有從這個事實里回過神,恍惚驚訝,久久震驚。
一時間,四周的空氣都壓抑到極點,也格外安靜。
紀長慕嗓音暗啞低沉,同她娓娓道來:“林梔離開蘭城后,晏伽自殺,我無意中發現有一些事對不上,這才派人私底下去查了。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查了很久,難度也大,最終在德國找到林梔母子。林梔背后有人指點,否則,她想不出這金蟬脫殼的法子,背后指點她的人正是晏鋒的前助理岳恩澤。岳恩澤有這個本事,也有這個人脈。”
這件事,喬沐元之前聽紀長慕說過。
但她不解地問道:“既然岳恩澤是晏鋒的人,為何晏伽在遺書里讓岳恩澤回來輔助陳康,為何晏伽敢把這些事交給岳恩澤呢?”
“因為……這可能要牽扯到另一個秘密。”
“什么?”喬沐元屏氣凝神,還有什么秘密?晏家還有多少秘密?
陽臺的茶幾上,蠟燭跳動著明晰的火焰,焰火搖擺,香氛四溢。
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紀長慕略微沉吟片刻:“阿元,在晏伽心里,林梔愛的是他的大哥晏鋒,而洲洲是晏鋒的兒子。當他知道,林梔可能永遠也不會再他的時候,他心若死灰,選擇了成全。”
“成全?他能怎么成全?”喬沐元根本聽不懂紀長慕說的這些,眉頭緊皺,一張小臉揚起,雙目緊緊看著紀長慕。
紀長慕摟住她的腰,也在低頭看她:“有一次,在病床上躺了多年的晏鋒突然病重,等晏伽和晏松源趕到時,醫生已經宣告病人死亡。晏松源自然是痛不欲生,一開始,我想晏伽也是,直到他發現……不是這么一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晏鋒沒有病重?還是,別的?”
“在死亡和下葬之間有一個過程,周密的計劃也是在這個時候露出了馬腳,晏伽察覺了這個事,但他一直沒有說,不曾告訴任何人,因為那一刻,他想到了放手。”
喬沐元依舊聽得云里霧里,什么周密的計劃?晏鋒的死亡是一個計劃?!
她忽然有一點點明白,但,怎么都不敢相信。
紀長慕看著她,凝視她的眼睛,四目相對,他的眸中是肯定且堅毅的光:“阿元,你一定猜到了什么吧?沒有錯,晏鋒沒死。在醫生下死亡通知書前,晏鋒沒有病重,恰恰相反,晏鋒醒了。多年的植物人終于醒了,但醒來后的晏鋒身體不好,很虛弱,他的助理岳恩澤正好去看望他,沒有人知道他們倆見面時說了什么,但可以猜到,岳恩澤定然將這些年晏家的一切都告訴了晏鋒,包括晏氏集團正在走下坡路、晏伽已經掌權的事。”
“瞞天過海?”
“是啊,一招瞞天過海,晏鋒當即用了假死的計劃,在周密的安排下出了國。晏鋒性格穩重,做事周至,又有岳恩澤的幫忙,很快啟程,離開了蘭城,而蘭城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