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軍大將軍李景,總領攻城大軍,抽出腰間配劍傳令道:“三軍聽令,即刻攻城!”
軍令如山,頓時號角齊鳴,雷鼓震天,殺聲四起,漫天箭羽如蝗,互相射擊。
潮水般的隋兵架起云梯、設鉤車、累蹬道,蜂擁沖上,在迎頭拋落的滾木、石塊、沸水等攻擊下,一批倒下又一批頂上,一場古代攻城戰激烈地展開。
兵書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隋軍的兵力,今日攻城投入了二十萬,外圍還有數十萬大軍在后方觀戰,可以說兵源龐大,足夠對遼東城進行重重圍困,全面進攻。
守城的軍隊有五萬人左右,但是驍勇善戰,還有北齊的將領投奔遼東,做了指揮使,他們也精通守城之道、用兵之法。
隋軍猶如潮水一般逐波涌上,旋即被守軍殺下城去,兩軍交鋒死傷無數,悲聲震天。
“殺殺殺!”隋軍不斷在攻城,但是遼大古城巍峨,早已經過加厚、加高,石彈砸上去,雖然略有損傷,但無法砸出洞來。
城頭的守軍更是不畏死地堅守著,東北地區游牧民族的彪悍,展現出了。
他們的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比隋軍的身高要多出一些,加上常年在酷寒之地,體質過人,而隋軍已經承平三十年,除了邊疆鎮戍的軍隊尚且跟突厥、吐谷渾作戰外,其余中原內地的府兵,已經多年沒有打過仗了,許多士兵都是苦役的農民,不愿意被抓去勞役修運河、長城等,紛紛加入鷹揚府做士卒,可以逃脫賦稅和勞役,這些人的戰斗力,明顯較低,意志也不堅定。
太平盛世的百萬雄師,戰力已經大大打了折扣,跟開國時期的南征北戰的將士比起來,缺少了一股狠勁、殺意、勇不畏死的精神。
城如孤島,戰陣如云,隋軍在漫天箭羽的掩護下,早已跨過護城河,撞城門、爬云梯、登樓車,向城墻猛襲。
但是遼東城在鏖戰中,依然屹立不動,一個上午下來,沒有被隋軍拿下。
這場戰爭從早晨一直打到晚上,如火如荼,隋軍固然兵多將廣,但在地利的劣勢下,死傷枕藉,遠遠望去交鋒處,仿佛熟爛的葡萄從城墻上往下掉落,摔得腦漿崩裂,成了一灘淤肉。
只見隋兵的尸體在城下漸漸堆高,而后面的軍隊卻如怒濤狂涌,絲毫沒有仁慈之心,踐踏著尸體攻城,夜幕蒼蒼之下,城內城外點起萬千火把,如同白晝。
隋煬帝見遼東城就攻不下,臉色鐵青,下令收兵,大軍如潮水一般退卻,留下遍地尸骸。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就是戰爭。
遼東城上,高句麗軍在歡呼,大將軍乙支文德一身金色鎖子甲,站在城樓上瞭望,整個人氣勢冷峻、威嚴。
這是高句麗的第一帥,也是一個常勝將軍,出將入相,三十出頭,這幾年吞契丹、打靺鞨,占遼東,威壓百濟、新羅,都有他的身影。
身上的鎖子甲,是君王所賜的黃金鎧甲,代表著一種殊榮,同時,他也是當朝駙馬。
“隨軍終于退了。”乙支文德臉色凝重,氣魄過人,剛從二十萬隋軍攻城,他都沒有任何變色,始終坐于城樓的二層闋上號施令,在他的前面有兩排鐵絲網,上面都是穿透樓閣外窗而射進來箭頭,扎在了上面。
一位身穿青袍漢服的男子,長松一口氣道:“這只是第一日,大隋有備而來,要正面擊退,憑靠咱們二三十萬兵力,很難做到。”
“中原兵法,不是有句話叫‘誘而殲之’嗎?他們遠道而來,長驅直入,遼水、鴨綠江、薩水、浿水,四路河灘,可以讓隋軍疲于攻戰,元氣大傷,一旦進入腹地,打到平壤城下,死傷也得過半了,到時候,切斷補給,冬季來臨,即便百萬大軍又如何,都得凍死餓死在高句麗了。”
“乙支將軍果然妙算,大隋這次恐怕要折戟了。”
乙支文德暢快笑道:“哈哈,多虧你們北齊的一些后人,為我王朝提供許多精細的情報,還有北齊戰神高長恭的后裔子孫,擔負起這次戰略計劃的制定!”
青袍中年淡淡一笑道:“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大隋看似承平,天下一統,但是門閥僵固,難以改變,雖然靠內部暫時無法撼動大隋王朝,但是,一旦楊廣連年動兵,損耗國力,使國內民不聊生,自然就會義軍四起,分崩離析,而且,中原古老門派天機宗,有陰陽堪輿師已經透露天機,大隋在數年后,會因為連年對遼東之戰,而導致覆滅,現在國內一些勢力,都在暗自準備了。”
“哦,是那些幾言?”乙支文德嘴角有些冷笑。
青袍男子帶著幾分敬意道:“中原古老預測術,可窺探天機,不容小覷,這也是我北齊舊貴,不遺余力幫助高句麗的原因,只要你們能挺住,拖垮大隋的正規軍,國內矛盾激化,將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