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河灘登陸戰,與正面集團軍作戰不同,戰場面積有限,能利用的進攻空間也有限,十多萬人一齊沖到城下也白搭,只有被守城將士亂中射殺擊斃,因為人數太多,任你閉眼隨手拋一塊石頭、隨便放箭都能打中人。mian花tang.la[棉花糖]
往往聰明的將領都是分波進攻,前仆后繼,與對方大體力戰,接連不斷一波猛似一波,后方列陣的戰士還能休息養神,最重要的避免充當炮灰的絕色。
土堡防線的高句麗守軍,大約兩萬多人,列隊一批批替補更換,殺聲震天呼地,亂箭縱橫散射,即使在城關內也得時刻用盾牌擋住身體,否則不知何時就被空中突然飛來的箭矢射中。
“殺啊!”麥鐵杖指揮三萬精銳沖鋒,口中吶喊,斗志昂揚,如潮水決堤般洶涌地沖鋒沙場。
第一波是盾牌手,第二波是刀斧手,然后是弓箭手,前面的人用盾牌擋擊迎頭砸下的石塊、箭矢,傷亡在所難免。
兩方尚未兵器交擊,但傷亡已經上千,隋軍在死傷損失上,顯然處于被動局面,因為地利原因。
但隋軍聲威浩大,并不缺人,死了一千倒下,還有數千壓上,使守軍忙得焦頭爛額,一不謹慎便被雄關外射來的弩箭穿中,慘叫聲中,一頭栽落土城墻下。
“給我上,快點沖上去!”麥鐵杖、錢士雄帶來先頭部隊沖鋒,眼見身邊不少部下中箭身亡,或被石塊滾木砸下,氣得暴怒,奈何仍未爬上城頭傷敵不得,一邊大吼道:“弓箭手射死他們,快!”
與此同時,車載沅在城頭也喝道:“狠狠地砸,準點射,別讓隋軍爬上城頭,弓箭手配合……”
他久經沙場,當然清楚守城的關鍵就是不能讓敵軍爬上城墻,此刻以地利優勢居高臨下,敵兵便像釘在板上的肥肉任其宰割,一旦蜂擁撲上來,那時墻頭空間小,又要與敵廝殺,又要阻擋下面的敵軍,場面混亂不堪,乃守城大忌!
一個時辰過后,薛世雄指揮大軍繼續渡河,要增援前線的沖鋒。
而麥鐵杖等將領,已經指揮大軍闖過了處處陷阱和障礙的沙灘,抵達了土堡防線的下面,開始架起小云梯攀爬,瞬間,幾里的城墻范圍,一列列的長梯架起來,隋軍將士爬上去又摔下來,摔下來又爬上去,前仆后繼,死的死,傷的傷,不到小半個時辰,城池下以積起一堆堆死尸,血流成河,浸入河沙之中。
羅昭云坐鎮在后方,已經出動數萬人馬攻打防線,但傷亡慘重,至少折了五千之多,而高句麗軍也就死傷幾百人而已,大多是被弓箭射中;不像隋軍攻城的將士,有弓箭射死的、失足摔死的、石木砸死的、熱油燙死的、刀斧砍死的、長矛刺死的等等,五花八門,橫尸遍地,太過慘烈了。
不過,沖鋒號與戰鼓不斷急促,示意著大軍繼續猛攻,前方的將士明知必死,此時也義無反顧,沒有回頭路而走,因為這就是戰場,一旦違背軍令掉頭逃跑,就是臨陣脫逃,回去照樣被砍頭,死的一點價值都沒有,至少現在戰死了,有一定撫恤金,可以給家中的妻兒老小,甚至能免除一定賦稅和勞役。
隋軍精兵,頂著飛石箭羽,冒著性命危險,仍在往上爬,終于有人登上土墻城頭,揮刀砍了兩名高句麗的士卒,卻被守軍十幾個長矛手刺中,摔下了城墻,早已斷氣身亡。
后面緊接著又登上百余名隋軍將士,與高句麗軍廝殺在城頭,但很快又被替補上來的守衛以雷霆手段剿殺,一時高句麗軍也有不畏死的露身舉起大石塊砸向云梯,然后自身被射成爛窟窿,卻舍身阻斷了隋軍的攀爬。
很多守卒見辦法有效,便不要命地紛紛站起來防守投石,有的明知必死無疑,干脆直接跳下城,在半空中保住敵人的身軀或長梯,與隋軍士兵同歸于盡。
戰斗十分慘烈,面對不畏死的高句麗軍精銳,隋軍士卒氣勢有些受影響,攀爬的速度和進攻的氣勢明顯降下許多,要不是后方大軍坐鎮,又有將軍觀望指揮大局,說不定早就逃命了。
羅昭云觀望著眼前場面,慘絕人寰,長舒一口氣,身為將軍,這一切都已是注定解不開的血債,人吃人,與人殺人到底有什么區別,最兇猛的野獸之戰也沒這么激烈吧!
他極力控制著自己激動的情緒,壓住洶涌澎湃的心情,仰天大吼:“傳令,繼續增兵,今日破城,……”
戰鼓繼續擂動,如雨點般密集,戰船不斷靠近,源源輸送兵力。
隋軍以人數上的優勢,不惜代價地推進,吸引住了守軍所有精力。
大戰過去了兩個時辰,忽然間,響箭在土城防線的側后方沖天響起,馬蹄聲大作,轟隆轟隆,似乎有數千鐵騎沖鋒而至。
許多山巒上的崗哨,早已被隋軍派出去的暗殺隊伍襲擊,導致烽火臺沒有及時放出信號,等騎兵殺到跟前,高句麗軍才反應過來。
側面營地,可不像正面防線那樣嚴密,因為阻擋于隘口后面,兩山間隔之內,沒想過隋軍會越過山巒和土城堡,突然出現在后側方,所以,隋騎兵馬踏聯營,重創了這里的守軍營地。
如此一來,騎兵掃過,沖鋒猛擊,使守軍陣腳大亂,已經擋不住外面隋軍的攀登將士了。
“殺啊――”
隋軍里應外合,開始占據了上風,整個防線區域一片大亂,廝殺聲鼎沸,兩萬高句麗軍馬逃脫不及時,陷入了混戰之中。
薛世雄帶兵登陸,輕松不少,席卷而上,兵力增援之后,對高句麗軍進行圍殲。
“大局已定了!”羅昭云終于松了一口氣,多虧了騎兵及時趕到,否則,自己統率的軍隊,今日可要傷亡慘重,重蹈去年楊廣的覆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