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五萬雄兵駐守,抵抗瓦崗軍的攻打,雙方廝殺,各有死傷,數日內,染紅了虎牢城墻,遍地死尸。
裴仁基被朝廷封為了河南道討捕大使,阻抗瓦崗軍的進發。
李密帳下虎將如云,又不缺少文謀,隨著大軍的陸續趕到,對虎牢關形成了威壓之勢。
這一日,李密正在跟帳下的賈潤甫、房彥藻、柴孝和、魏征、徐世績等謀臣武將商討如何拿下虎牢關的最直接有效途徑,不必這樣強攻下去。
“虎牢關依山而建,巍峨高聳,如銅墻鐵壁,易守難攻,里面數萬人防御,咱們至少要十萬大軍日夜攻城,死傷慘重才能拿下,如此一來,對我軍打擊甚大,得不償失,必須采用其它方法,能智取或偷襲最好。”徐世績說出自己的觀點,這幾日的攻城關,將士們的傷亡不小。
李密搖頭道:“智取,如何智取,這裴仁基可是一名驍勇善戰的將領,年約五十,以前不顯山不顯水,但是有將帥之才,性格穩重,其子裴行儼,武藝非凡,更是一個少年戰神的英雄,這對父子守住雄關,不受我們激將法干擾,遲遲不肯出關激戰,而是龜縮在關內,憑借雄關之險,跟我們周旋,死磕到底,實在令人頭疼。”
眾人陷入了沉默,都在思忖著破關兩策,王伯當提出帶一批人,夜晚攀爬山崖,然后滑入城內,但難度過大,要解決山上的崗哨和烽火臺、塔樓等,悄無聲息地全部解決,可想而知其困難程度。
賈潤甫忽然說道:“上兵伐謀,攻心為上,我們不如對裴仁基多下一些工夫來研究,此人為北周驃騎大將軍裴伯鳳之孫,上儀同裴定之子,開皇初年,擔任隋文帝的侍衛,后來從軍參加滅陳朝和攻打吐谷渾、靺鞨的戰爭,因所立戰功,授任光祿大夫,封了將軍,可謂將門之后,幾代忠烈,如果能游說此人投誠,那我軍不但能輕易拿下虎牢關,還能得一員朝廷正規將領,訓練三軍,傳授經驗,瓦崗軍的戰斗力也會提升。”
李密心中一動,他也清楚,目前這些虎將,不是太年輕,就是綠林出身,缺乏老練沉穩的大將軍來管理軍紀、傳授經驗,把瓦崗軍的素質再提升一兩個檔次,免得跟強大勢力對抗時候,一處潰敗。
烏合之眾的農民軍如果在戰勝時候,往往會豁出去追擊,一旦失利情況下,心理素質太差,往往動輒就潰不成軍,跟人多人少都沒有關系,主要是軍人的素質不夠。
“要游說這位大隋老將軍,恐怕很難。”李密何嘗不想讓更多正規將軍來投奔,拿下裴仁基,就是一個好的開始,可他覺得難辦到。
賈潤甫道:“聽說雄關內,有一位監軍,名叫蕭懷靜,此人心胸狹窄,屢次被裴仁基削了面子后,一直在找裴仁基的罪名,不斷向洛陽去稟告越王,雖為監督,實在打擊報復,若是我們能利用這一點,進行離間,或許能有大把握。”
這時候,眾人恍然,覺得這里的確是一個突破口。
魏征站起來道:“那就用離間計,我們可以制作一些假意跟裴仁基串通奪城的消息,暫時放緩進攻,故意把這種消息透露給蕭懷靜,到時候,裴仁基被蕭懷靜抓住‘把柄’,百口莫辯,為了保住自家性命,只能被迫反了。”
李密拍手笑道:“兵不厭詐,這離間計的確高明,只是如何運作呢?”
魏征思忖道:“不日這樣,我們夜里向城內射箭,上面幫上書信,寫給裴仁基,如何約定投誠的事,三個城門多射去一些,總會被蕭懷靜的親信得到,到時候,裴仁基就有口難辯了,擔心之下,必生反心。另外,再派身手好的人,夜中通過懸崖溜入城內,找到裴仁基進行策反。”
李密沉思一下道:“叫李玄英去吧,他有口簧之舌,能言善辯,而且他自幼習武,尤其精通輕身功夫,飛檐走壁不成問題,派他去接觸裴仁基,進行游說策反最合適了。”
計策制定之后,很快就開始實施。
兩日后,虎牢關內的蕭懷靜臉色陰沉鐵青,手里拿著幾分書信密函,上面寫著如何制定投誠的細節、時間等,離著那個謀反日子越來越近了。
蕭懷靜一襲青色長衫,中等身材,頜下留著山羊胡須,身為監軍官吏,隨行帶來了數十侍衛,而且有幾名不大不小的都尉、偏將都是隨他來的虎牢關,屬于一個派系陣營。
“裴仁基要反了,就定在明晚,我已經派人送出加緊書信給東都的越王,但是等到回信肯定來不及,今夜就得動手,趁其不備,拿下裴仁基負責,架空起來,等候發落。”
一位三十多歲的偏將道:“蕭大人,這情報是否準確,裴將軍看上去剛正不阿,十分正派,不似投誠謀反之人,這是否敵軍之計?”
蕭懷靜冷哼道:“事關重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防患于未然,我盯著裴仁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絕對有問題,錯不了,只要他今夜被控制時候,不反抗,就證明他是無辜的,如果反抗,那就是做賊心虛,可以先斬后奏。”
他被裴仁基父子打壓,幾次在諸將前削了面子,懷恨在心,這次有了扳倒裴仁基父子的機會,蕭懷靜肯定不會放過,沒了裴仁基,再派一個將軍過來就是,他并不擔心瓦崗軍,雄關巍峨,沒有幾個月,休想攻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