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利用上次宴會的機會,設下鴻門宴,派蔡建德一刀劈了翟讓,對翟家人一網打盡,什么翟弘、翟寬、翟摩侯等人,全部伏誅。
這次還波及了一些瓦崗寨老人,比如翟讓的同鄉黃君漢、謀士王儒信等人,也全部被宰。
瓦崗舊人的權力都被收回,轉給了投靠李密的心腹屬下。
經過這次洗牌,整個瓦崗軍,不再有往日不合群、爭權奪利的聲音。
追隨李密的反王也變多,比如濟陰王德仁,長平李土才,淮陽魏六兒、李德謙,魏郡李文相,焦郡白社、張遷,上洛周比洮等,都是占山為王,桀驁不馴的主,看到瓦崗軍勢大,要攻克洛陽了,前來投靠。
如今李密麾下人才濟濟,猛將如云,徐世績、裴仁基父子、羅士信、程知節、邴元真、王君廓、單雄信。
文謀有房彥藻、賈雄、賈潤甫、魏征等人。
李密為安撫軍心,特意召集文臣武將聚集一堂,開口道:“與諸位同起義兵,本意就是誅除暴亂,推翻朝廷,新建家國。可翟讓司徒專行暴虐之事,欺凌同僚,無復上下之分,暗中圖謀奪權,不得不除,但只除司徒翟氏一家及黨羽,無關其它人,回去后,請安撫本部人馬,不得非議。”
“屬下明白。”眾人點頭,多少體會魏公心中的想法,誅殺翟讓等人之后,會動搖軍心。
其實,私下里,已經有人在傳言李密忘恩負義,翟讓把王位讓給他了,即便拿回去也是天經地義,而李密卻殺了翟氏族人,太過無情。
“忘恩負義的小人,沒有任何仁義之心,絕對是假王,不會成大業!”
“洛陽城就攻不下,連王世充那等佞臣都消滅不了,魏公的氣數不行了。”
“瓦崗軍已變質,遲早要滅亡。”
各種謠言在軍中飛起,屢禁不止,氣得李密下令,誰膽敢議論,舉報者有功,可以誅殺擾亂軍心、散播謠言之人,如此一來,彼此揭發,人人寒蟬若驚。
因為有些士兵,私下和某人有仇,就會聯合人去舉報,坑害仇家,如此一來,各種堅決揭發,相互造謠、誣告,使得軍心變得渙散。
李密臉色陰沉,他已經察覺到軍中的氛圍不對,但是來不及細想,因為王世充帶軍要偷襲倉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江南的冬天是多余的季節,冷雨霏霏,潮濕陰寒,往往半個月不開晴,給人平添了惆悵和憂愁。
大興城失守的消息,傳到江都之后,群臣震驚,不少人當場痛哭起來。
因為一些大臣的族人、家眷還在西京,那些隋軍的將士,也多是關隴子弟,都渴望回歸故里。
關內的北方人,對江南的濕潤之地并不適應,氣候差異大,更加思念故鄉。
所以,逃兵也越來越多,江都大臣、武將們,都憂心忡忡,已經對楊廣已經失望透頂,看不著希望了。
楊廣得知李淵奪取了大興城,廢掉了他的皇位,擁立楊侑為帝,自然知道李淵的心思,無非是暫時廢掉他的正名,然后從楊侑身上取而代之。
“狼子野心,李閥人就不該留,早該殺盡,漏掉了這個禍害!”楊廣大怒,破口大罵,當天酒喝得很多,在后宮大發雷霆,使得貴妃、宮女們寒蟬若驚。
蕭皇后擦著眼角淚痕,看到自己丈夫已經沒有九五至尊得威嚴和強大魅力,反而變成了酒鬼,無心朝政,也聽不得外面的壞消息,一旦動怒就要殺人,殺那些手無寸鐵的宮女、太監。
半夜里,經常做噩夢驚喜,夢到有人來砍他的頭,奪他的皇位。
有一晚他夢到了宇文皇族的人,質問楊廣,當年楊堅以外戚的身份,奪取了宇文家族的皇位,而如今,李淵也是以皇親國戚的身份,來搶奪皇位。
“宇文家族的人,你們都該死,都該死!”楊廣夢中喊著這樣的話,被其中一位淑妃聽到,這淑妃十七八歲,是宇文化及的小妹,把這消息透露給了宇文化及等人。
年關將近,宇文化及召集了裴虔通、司馬德湛、馬文舉、楊士覽、元禮、元敏、趙行樞、孟秉、宇文智及等人,湊在一起謀事。
元禮說道:“待在江都也是坐以待斃,四周都是叛軍,以杜伏威、輔公拓、李子通等兵力為最,遲早把我們困死在這,大隋不行了,我們得找個活路不是?”
孟秉提議道:“不如大家一起逃散,四面八方逃亡,投奔李唐、羅成、竇建德、李密都行。”
宇文化及瞅了弟弟智及一眼,讓他開口。
宇文智及會意,咳嗽一聲,說道:“陛下雖然昏聵不堪,但畢竟還是主子,手握十萬兵馬,縱使我們一起逃亡,但很快就被截殺,而且四處都是叛軍,我們逃出江都很可能被叛軍殺害,不如掌握兵馬,發動宮變,重新立新王,然后帶軍北上,返回中原,我等榮華富貴,都能有了著落。”
裴虔通、司馬德湛、楊士覽等人先是一驚,隨后眼神閃爍,覺得此辦法未嘗不可。
經過商討,眾人推舉宇文化及為首領,因為他的義弟宇文成都正是禁軍大統領,掌握著不少兵權,而且武藝超群,堪比三國呂布之能,都覺得只有宇文家的人,才有資本稱王。
宇文化及早有心理準備,也不推辭,當即給諸人分配了任務,比如聯絡其它都尉、俾將,如何籌集武器,瞞住楊廣和宮眷耳目,如何把禁宮侍衛軍都給拉攏過來,架空來護兒、陳稜等大將軍等,密謀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