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從城內源源不斷派出斥候,巡視外圍的敵軍情況,另外,向扶風郡及時傳遞消息,并將后方的公函傳回。
這些斥候中,就有燕瑯閣的情報人員,或是被策反的人。
青霜帶領的隊伍,找到這樣的人,對上暗號后,留下活口,交代任務,把情報送入。
那些被俘虜卻對不上暗號的斥候,自然不是內線人,直接斬殺滅口。
兩日后的深夜,一群人影悄然在糧倉庫聚集。
這次行動危險性極大,因為城內的糧草不多,只剩下六七日的口糧,還是一天兩頓的算法,因此被重點保護起來。
一位帶頭的隊正趙沅道:“不用擔心,這里護倉外的有一位負責巡邏的校尉,是我們的人,他會調開外圍的護衛,方便我們行事,等會混入糧倉,以放火破壞為主。”
“知道了。”
外圍數十個身影點頭,臉色堅毅,視死如歸的神態。
他們都是死士,深知這次行動的危險,九死一生,而且即便成功,逃出來也會被圍剿誅殺。
“還有一刻,準備了。”
這些黑影全部潛伏起來,等待預定的時間。
很快,有巡視的校尉果然發話,在換崗時候,假意看到了刺客,帶著自己的隊伍跑開了。
“上!”
趙沅低喝一聲,這些黑影同時行動,身后都背著竹筒和包裹,里面都是可燃的油脂、磷硝等。
“噗噗!”
與此同時,糧草內早被策反的守衛開始倒戈,擊殺了同伴,把崗哨衛士拖倒在地,然后把尸體移開到暗處。
“動作要快!”這伙人分散開,要前去燒毀糧草和物資。
“什么人?”總有崗哨會發現,及時大喊喝問。
“死!”趙沅帶人殺過去,與突然出現的十幾位崗哨發生了激戰。
“啊啊——”
慘叫聲響起,打破了夜的寧靜,驚擾了外圍的其它巡衛隊伍。
這時候,火光已經起來,幾個糧草庫堆,以及外面的糧袋,石室內的粟米袋都被點燃,夾雜著可燃物,很快就熊熊燃燒起來。
“糧倉起火了!”
相隔里許的衛士都看到了,立即大喊救火,敲起了銅鑼。
“鐺鐺鐺——”
警報聲越傳越遠,更多的唐軍士兵聽到糧倉起火的消息,紛紛趕往過來救火、殺敵。
趙沅已經被圍堵在糧庫周圍,無法突圍了,即便突圍出去,也無法逃脫雄關,仍是死路一條。
“兄弟們,我們任務完成了,大華朝廷說話算數,絕對不會虧待我們的子孫和家人,還會追封我們為烈士,銘刻雄關的英雄碑上,光宗耀祖!來,反正橫豎是死,我們再沖進去,把火放的更大,讓唐軍一粒不剩,明天都要餓死了。”
他慷慨其詞,視死如歸的豪氣,感染了剩余了十幾個人,全都豁出去了,轉身朝著火光沖天的糧倉撲去,到里面繼續破壞,旋即被引火焚身,哀嚎大叫著,活活燒死在里面。
唐軍圍聚過來,看著大火已經無法撲滅,全都默然,憤慨、絕望、恐懼、憤怒,各種表情。
李建成、平陽公主、柴紹、李文干、馮立等人,趕到的時候,看著那熊熊燃燒的大火,把夜空都給燒紅了,一片通明。
盡管唐軍士兵不放棄地救火,但設施簡陋,井水量少,又遠離河水,沒有足夠的水源救火。
“完了,糧草都燒光了,明天拿什么開鍋?”
“是啊,軍中斷糧,這大震關守不住了。”
“應該會撤退了,留在這里,會活活餓死的。”
“敵軍太狡猾了,斷了我們的糧道,現在把存糧也給燒滅了,我們根本就斗不過大華軍。”
唐軍中議論紛紛,士氣低沉,甚至許多人擔心被餓死,已經萌生逃跑之意了。
李建成氣得差點吐血,臉色鐵青,他已經明白,自己要跟羅成斗,還是太嫩了,連對方的正面都沒有看到,就已經一敗涂地,人家才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
“少帥名不虛傳啊!”所有人心中都有這種想法,與其爭鋒,感到無力。
“謝將軍,你留下組織滅火,其余人,跟本殿下立即回堂內商議緊急軍情。”李建成發號施令。
“喏,殿下!”眾人異口同聲回答。
李建成轉身就走,謝淑方留下指揮滅火救糧,李秀寧、柴紹等人跟隨太子匆匆離開。
大震關節帥白虎堂,諸將聚齊,氣氛凝重沉悶。
“除去倉庫的存糧,各營造的口糧還有多少?”太子詢問。
長史李文干道:“幾百石而已,只夠八萬大軍,食用兩天,還是節省著用。”
李建成聽完,心中糟糕至極,臉色陰沉道:“看來只有立即撤退,兩日內感到扶風郡附近的縣鎮,進行補給駐扎,然后再反攻回來!”
“殿下,這是當前最穩妥的法子了,否則,八萬人缺糧,明日不穩軍心,肯定會發生動亂。”
李建成點頭道:“嗯,回去立即傳令,明日用過飯,立即分批撤退!”
柴紹起身道:“殿下,為保大軍順利撤退,需要有人趟路在前,免得被敵軍伏擊,此外,還有留下人斷后,以防城池虧空,大華軍入城后,掩殺追擊。”
“柴將軍說得對!”馮立贊同他的意見。
李建成沉思少頃,看了二將一眼后,開口道:“柴紹將軍明早拂曉出發,往東探路,排除伏兵。馮立將軍帶一萬人斷后,阻擋大華軍攻打城關,務必堅持到正午,才能撤走。”
“遵命!”柴紹、馮立抱拳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