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李靖班師回朝,帶走三萬多兵馬,中途收編一些,經過大大小小十幾戰,仍有接近兩萬人馬歸來,經過反復磨煉,都是精銳之兵了。
而且李靖兵法造詣非常高,所以他帶過之后的兵馬,明顯跟其它軍隊的兵馬不同,站有站姿,坐有坐姿,走路的規律都是一樣的。
羅昭云親自接見了李靖,并且為他接風洗塵,這次李靖帶兵截住梁國,封堵了后撤的兵馬,使得梁師都被迫無奈,只得撤出洛川之地,回到了長城以北的朔方、九原之地,功勞非常大。
明年開春討伐洛陽王世充,李靖也絕對是統帥最佳人選,因為羅昭云暫時要穩固關中政權,不宜御駕親征,等到關鍵時候,他才會離開京師,兩線作戰。
利用這段時間,正好委派李靖訓練新軍,因為各地郡縣,都在源源不斷輸送新兵到京兆郡的禁軍大營。
出征時候,調集十二衛和禁軍,一起出征,保持戰斗力。
所以練兵之事,就交給李靖全權負責,他也是大華冊封第一位上將軍。
來到訓練場,新軍正在各自訓練,大多是從各地征募的壯丁,身體雖然強壯,但未經過多少正規訓練,素質不一,李靖來到塔木將臺上,望著校場上的陣列站得參差不齊,有在訓練體能,腿系沙袋的士卒反復跑著,不一會東倒西歪地癱了一地。
還有手持著長戈的新兵,循序反復走走隊列,卻是手忙腳亂,不是你撞了我的肩,就是我踩了你的腳,亂糟糟的幾乎沒了陣形,好在那位卒長也是這樣受訓出來的,知道一開始都是這個模樣,倒也不煩不躁,繼續大聲向他們講解著整個流程。
場地有空手方陣正練著徒手搏擊術、摔跤、拳藝,盾牌陣、短劍陣等各有不同訓練,有的練得好,有的練得差,要在半年內,將這些來自不同地方郡縣的壯丁武士,訓練到同一水平線,相互配合,懂得陣法,統一調度,還真有難度!
校場旁還有單杠、雙杠、石墻、單橋,一些矯健的士卒不停翻來翻去,過單橋躍墻頭,動作嫻熟,這些士卒應該是訓練已久的精銳,身手明顯比那些招募的新卒果敢神勇多了。
薛萬仞、寧武飛、麥孟才、賀若懷廓等人,陪同李靖親自前來校場。
“上將軍,這是我們最近半個月在訓練的新軍,請指教一二。”
李靖看完,搖頭道:“恕本將軍直言,目前這些新兵訓練,雖然有了頗多新奇之處,不過卻章法落后,過于簡單,練兵過于重術,卻輕于法,孰不知法為術之根本,無法不成軍,縱然這些士卒練得再如何兇悍,身手再如何矯健,除非由陛下親自督戰帶軍,或是有才能大將,方能將這股士氣就擠在一起,否則換做其它庸將帶兵,臨戰仍是一盤散沙,全憑一股意氣,一遇銼敗,立時潰散。”
薛萬仞有些不服氣,畢竟他一直跟隨羅成麾下,對李靖了解不多,聽他如此評價,忍不住道:“可我大華軍士,歷來都勝多敗少,難道跟練兵無關嗎?”
李靖嘆道:“那些將士,跟著陛下征戰沙場磨練下來,都是精兵勇士,而且素質相差不多,往往能在陛下的激發斗志下,舍身忘死,以少勝多,但目前朝廷的軍隊,老兵銳減,多是各地招募守城之軍,訓練有限,而這支大華軍隊主力人馬,更是混雜而成,雖多卻不精,法令不足,各練各的,一旦上了戰場,統帥指揮平庸的話,一盤散沙,畢竟其它將領帶軍,遠沒有陛下那樣的號召力和凝聚力!”
薛萬仞并非庸才,相反也是一個難得將才,聽李靖這幾句說得有理,心中收起輕視之心,暗忖此人是大華第一上將軍,一直以來被陛下器重,的確有幾分非凡見識!
賀若懷廓乃是大隋名將賀若弼的兒子,在旁也有些不服氣問道:“那么李將軍以為當如何治軍呢?”
李靖目視前方,風吹披風獵獵作響,但他眉宇之間卻是一片神采飛揚,沉思一下,開口道“本將軍以為,治軍重法,次重術,主要應先加強三個方面。一是治軍之宗旨,以治為勝、教戒為先。凡兵必先定制,方能號令明,法制審;二是以法治軍,紀律森嚴,賞罰分明,沒有森嚴的軍紀,任是人多勢眾,必敗無疑。”
“第三才是軍卒訓練,軍無習練,百不當一,習而用之,一可當百,練兵也要得其法,一是訓練從嚴,二是練以致用,排兵布陣,統一調度,加強軍列之間的配合,才是最重要的,畢竟戰場,不是幾個人的戰斗,而是千軍萬馬的廝殺,團隊軍陣配合,往往能變幻無窮,自今日起,陣法和武技、體能將會統一來訓練……”
李靖簡單想了一下,滔滔不絕說了起來,薛萬仞和賀若懷廓越聽越驚,這個李靖用兵思想可真不是蓋得,看來陛下如此推崇此人,信任有加,絕沒有看錯人啊!
接下來,李靖親自規劃訓練之法,而且融入幾種最有效、最常用的兵法,需要每日訓練,把體能、格斗技巧和布陣之法,跑位和各種信號等,輪番訓練,尤其是軍紀嚴明,一切按照他的軍規而執行,違者重罰,不出十日,這批新軍狀態就仿佛換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