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昭云親自前來督戰了,并非黃袍加身、頭頂冠冕的打扮,而是完全鐵鎧銀槍,撥馬在軍陣之前走動。
樹的影,人的名,羅昭云的一些傳奇故事,這些年不斷發釀,許多地方的百姓,都聽過一些酒肆評話的形式等傳播開,在軍中更是如此,深得軍方將士的欽佩和崇敬。
當他策騎在陣前走動了一圈,俯視長槍如林的方陣,頓時鴉雀無聲,將士們激動萬分,眼神充滿的斗志。
這是羅昭云想要看到的,激發將士的斗志和信心,一舉拿下太古城。
今日投入的兵力、火藥、武器等,都將是這些攻城日子的空前,因為大華皇帝御駕親征而到,必須營造一個雷霆萬鈞的氣勢,所以攻城要兇猛,威懾唐軍,瓦解敵人的斗志。
半晌,羅昭云開始大聲喝道:“將士們,大隋崩滅,山河破碎,萬千百姓深陷水火之中,生靈涂炭,田地荒蕪,餓死百萬。我大華自西北起兵,先抗外地,又橫推各方起義亂軍,平叛諸侯作亂,眼下還剩下唐國,北方即將一統,將士們見證這等開國之功績,當奮勇殺敵,不負所望!”
“奮勇殺敵!奮勇殺敵——”三軍呼嘯,喊起來地動城晃。
士氣被調動起來,整個城外,氣氛沸騰,喊叫震天,如山崩地裂一般。
城頭上的唐軍將士,看到這一幕,臉如死灰,特別是得知無往不勝的羅昭云親自御駕親征到城下,又帶來了許多兵馬,讓守軍的將士徹底心涼了。
唐軍士卒站在那,表情都僵硬,木訥、絕望,感覺這一仗根本沒有打贏的可能。
李建成、李孝恭等人,在巡視城頭,看到這一幕,也都心情沉到低谷,不少謀士看到城外的密密麻麻的方陣兵馬,整齊有素,兵甲雄壯,都感到森森寒氣。
這一場硬仗,注定了血流成河,慘烈無比。
他們心中沒有底兒,不知道能守到多久?
“太子殿下,這太谷城危在旦夕,屬下以為,太子當早一步離開,免得意外發生。”
“就是,太子乃國之本,不能有失。”太子的親信們開始勸說,為人為己,他們都不想在這死守下去了。。
李建成搖頭,臉色不悅道:“這個生死關頭,身為最高指揮者,豈能嚴臨脫逃?”
“太子殿下,這不是臨陣逃走,而是有選擇、有戰略地轉移,我們這些日子實施了堅壁清野,已經取得一部分效果,明知道太谷城無法守住,太子不可逗留過久。大家想一下,羅昭云每次出兵,都不打沒把握的仗,這次既然出現,說不定已經布局了,屬下擔心,我們會被圍困在這,成為誘餌,到時候以太子、秦王為要挾,逼得唐王調兵來援,就會中了羅昭云那廝的計謀了。”太子府的長史宇文穎這樣解釋。
太子府司馬兼謀士的馮立神色凝重,拱手道:“太子殿下,還有一種可能,羅昭云既然到了城外,屬下最擔心是,他會不會故技重施,已經派兵去抄我們的后路了,所以,為保險起見,太子和秦王當先行離開。”
李孝恭猶豫一下道:“太子殿下,不如這樣,由末將負責堅守此城,再留幾員大將輔佐,守住幾天,為清野爭取時間,太子和秦王,可以分開走,監督東、西兩側的清野實施情況,然后回到晉陽復命,這座太谷城,已經千瘡百孔,城內百姓死傷過半,男丁不足原來數量三分之一,這座城基本沒有了多大的價值,一旦城破,屬下會下令焚燒,不會給華朝軍隊任何便宜可占,讓他們得到一座死氣沉沉的空城。”
李建成被他這番話所打動,內心還真有些動搖了,明知道此城要守不住,身為太子,他不能這樣犯險。
按照以往國禮制度,一般冊封太子后,太子就要逐漸參與輔政了,一旦成年,都要上朝聽取百官政策,單獨建牙府,逐漸成長起來,為以后登基做準備,這是隋代之前就一直奉行的。
太子身份重要,所以不能輕易冒險,帶兵出去打仗,這很不利于朝廷君王候選人的安全。
最終,李建成決定,可以早離去,但是必須要熬過半日,親眼看一下大華軍隊是如何兇猛,如何在這座雄關之下吃癟的。
“咚咚咚!”
城下戰鼓敲動,大軍凝結,然后向前推動,步履整齊,氣勢如山,巍峨壓人。
頃刻,先鋒街和左路軍開始攻城了。
今日由于皇帝親臨觀戰,所以侯君集、徐世績等將領,都感到一點壓力,同時也想要表現一下。
戰局一拉開,就看見兩支人馬兇狠地攻城,想要攀比,誰能先一步破城一般,各個如同打了雞血。
“咻咻咻!”
萬箭齊發,破空呼嘯,完全罩住了城頭上空,密密麻麻,如黑云遮天。
箭頭落下來,勁道仍然很強,射死不少守卒,還有運送木石的軍民,不少箭雨落在地上,扎住了巖石地面,尾部在顫抖不停。
“轟!”
一排簡易的火炮已經上膛發射,對城頭上和城池內進行火器壓制。
太谷城在戰栗,因為許多炸藥木桶,護送到了城角等,尋找薄弱點,開始引爆,希望能夠炸出窟窿,派兵進入。
羅昭云注視前方,神色不動,冷靜地接受目前的沙場對決。
就在這時,侍衛軍的都虞侯寧武飛走過來,向羅昭云傳達的情報,在唐軍撤退的途中,設埋伏的兵馬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