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占據上風,不可一世的叛軍們,突然形勢逆轉,身陷重圍,兩股兵馬被切斷了,各自被圍住。
羅昭云發出號令,全軍挺住腳跟,布置偃月陣,這是攻擊陣法,把圓形陣展開,成彎月弧度,要進行反攻。
幾大亞將長孫超、周伯濤等人,灰頭垢面,甚至受了輕傷,非常狼狽,此時他們終于松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堅持下來了,他們完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原本兩萬先鋒精銳,先前的激烈廝殺,只傷亡三四千人,可是在逃跑的過程中,哪怕極力保持陣型不亂,但依然非常被動,幾次差一點被敵軍撕開豁口,給覆滅掉,要不是將士上下一心,并不斷聽到主將的呼喝,鎮定了軍心,否則就要崩潰了。
即便如此,這一撤,一萬六千人,如今只剩下八千來人,戰死了一半,能存活下來的,不是命大,就是勇悍!
“兄弟們,報仇的時候到了!”
“殺!殺殺——”
此刻,憋住一肚子怨氣的先鋒軍精銳,一下子沸騰了,士氣暴漲,都紅了眼睛,手持長槍和陌刀,聽到沖鋒號角響起,猶如決堤的洪流一般。
紇單貴率了的兩萬多人馬,也只剩下不足一萬五千人,可如今被圍攻,一下子就大亂了,四面八方都是朝廷的精銳人馬,此時眾人已經明白,他們遭遇伏擊,可能又中計了。
喊殺聲混亂交織,雙方殘肢斷臂,血浪滔天。
所有的人都似瘋狂了一般,只是不斷地揮動武器,忘記了生死,忘記了恐懼,唯有殺敵。
很快,地面上到處都是死尸,河谷內死者堆積,殘肢斷臂,散落得到處都是,鮮血染透土地,撲鼻的血腥,刺激起士兵們胸中的殺意
“將軍,我們中計了,突圍吧!”
“這肯定是羅成的計策,都給我頂住,殺了羅成,伏擊就告破了。”紇單貴仍執迷不悟,上次回去之后,他通過派出去的斥候探回情報,才得知自己五萬人馬,是被對方兩萬人擊垮,而且所謂的四面埋伏,其實只是虛張聲勢。
這一次,紇單貴仍然覺得,四周的伏兵,可能是羅成早先下的疑兵,未必有多少。
何況,這次如果他還不能殺了羅成,他再一次敗北,真的無言以對后方的諸將軍了。
仇恨使他忘記了害怕,拒絕逃亡,淡漠生死!
就在這時,羅昭云已經帶著一支騎兵衛隊殺了過來。沉雷滾動,喊殺震天,人如虎、馬如龍,戰馬四蹄翻飛,馬腹直似貼著地面一般,手中持著都是長槍。
槍乃百兵之王,更是龍技,借助腰力,比刀、斧、錘等武器,更省力,更有沖刺性,而且越練技術越高明,戰斗力持久。
羅昭云使槍,他身邊三百騎衛隊也都是清一色的長槍,這種長達一丈多的紅纓槍以白蠟桿為體,積竹積竹為柲,再密密纏以多層絲麻,層層髹以上等耗漆以膠合緊固。最后通體漆成黑色,槍桿剛柔相濟,堅韌無比,尋常刀斧難傷,可受大力而不折,堅韌比之用鋼鐵打造的槍桿毫不遜色,而且比較輕便。
羅昭云帶著三百多騎,借著馬力一沖,勢如破竹,一下子殺入叛軍腹部,身后跟隨不少步兵甲士,向里面沖殺。
羅昭云沒有系著白色戰袍,因為此刻沖鋒,跟指揮時候,緩解大不相同。
當羅昭云為主將的時候,要有鮮明的形象,讓所有將士一看到少年白袍主將,全都能安心,就好像一根定海神針在那,定住三軍士氣。
但是,當他沖鋒時候,不會系白袍,因為過于暴露,太過明顯,很容易遭到敵人的冷箭或是專門襲擊,把自己當活靶子給敵軍,羅昭云才沒有那么傻!
那些所謂騎著白馬,穿著一襲銀白鎧甲,沖鋒陷陣的白袍將軍,基本都是演義描寫,有點不切實際,很可能第一個死的就是這等特征明顯的人。
至于羅昭云沖入敵陣中,如何施令,在這種時候,已經不重要了,圍剿敵軍,就是要迅速重創,切成若干孤立的戰圈,逐一消滅。
羅昭云已經忍了很久,最后的時刻,都會親自上陣,體驗著那股熱血豪情。
他還年少,當張狂凌厲,不能丟失心中的那股拼勁,否則,一直待在后方坐鎮,他會失去爭鋒的血氣,沒有了沖勁!
不一會,羅昭云就發現了叛軍將旗下的紇單貴,上次讓他逃跑了,這次不能放過了。
他策馬提槍,沖殺了過去,紇單貴手持長刀,帶兵迎戰。
“當!”
羅昭云一槍刺出,如蛇吐芯,狠辣無比,平槍最難防!
紇單貴也是勇武之人,憑著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擋住,驚出一身冷汗。
“來者何人?”
羅昭云冷笑一聲:“取你性命者,羅成是也!”話如雷鳴,人如強龍。
“是你,納命來!”紇單貴眉毛豎起,怒火中燒,刀勢猛揮。
羅昭云虎頭湛金槍在手,鋒銳無比,虎口吞刃,展開了精妙槍技和一身本領,不足二十回合,就將紇單貴刺于馬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