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睡了一覺。
難得不錯的一覺。
睡醒,睜眼,看著周圍,哎喲...少了個人。
“凜冬!”
真理猛的站起身,然后看到了一張紙條緩緩飄下。
“等我,別亂跑。”
簡單的五個字。
是用紅色的顏料寫的。
真理覺得那一定很疼...
......
戰斗技巧,戰斗經驗,真理確實一無所知。
所以她不想給凜冬添亂。
凜冬讓她別亂跑。
好吧...真理乖乖的躲在墻角,胡思亂想著各式各樣的可能性。
比如...
忽然有幾個整合運動沖進來,對自己圖謀不軌...
或者,凜冬被整合運動集體圍攻,然后不幸身亡...
真理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也太悲觀了。
幸好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凜冬!”
真理看著凜冬一臉疲憊的樣子,雖然肚子餓的幾乎受不了,卻還是沒有問出口。
“水...”
凜冬拿著一個小盒子,裝了一點渾濁的水液,然后遞給凜冬。
“謝謝...”
喝完水,會更餓,可是真理別無選擇。
這一天,真理餓的渾身開始抽搐,甚至出現了一點幻覺。
這讓她有一種感覺,不管面前放的是任何能下咽的食物,她都會忍不住吃了。
......
這天夜里,凜冬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
啪!
凜冬把斧頭扔在了地上,然后抓著一塊鮮紅帶著青綠色的肉,放到了真理面前。
“肉...”
真理眩暈的腦子忽然清醒了過來,迫不及待的抓住了肉塊,塞進了嘴里。
粘膩的液體,略微咸腥的口感,生肉的味道其實很難受很難受。
即便這樣,真理還是迅速的把食物塞進了肚子里。
“這是什么?”
“肉。”
“什么肉?”
“絕望的肉。”
凜冬干澀的笑了一下,擦干凈她斧頭上的血跡,為了防止生銹。
“是嗎...”
真理隱約有些猜測,卻不敢猜,也不愿意去猜測。
在死亡的面前,很多東西似乎不值一提。
真理強迫自己去忘記,因為那樣咸腥的味道,她還要繼續感受。
......
天災帶來的陰霾,似乎消散了一些。
凜冬帶著真理從地下室走出來。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各樣焦灼的味道,聞起來就好像什么東西烤糊了。
“走吧。”
“嗯。”
真理顧不得渾身的灰塵與粘膩的感覺,踏在一片廢墟上,往前走去。
離開切爾諾伯格,離開這座令人絕望的城市,才能活著。
生存的本能,能活著沒有人愿意去死。
......
一切,似乎都靜謐了下來。
沒有第一天那么多整齊的整合運動,只有零散的幾個掛著袖章的感染者。
嗤...
斧頭劈開身體。
凜冬的力量,甚至能劈碎一個人的骨頭。
“真理。”
凜冬朝真理伸出了手。
后者順從的握住,然后跟在后面。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好幾天。
一直...
“古米!那個,是古米吧?”
真理驚訝的看著那個矮小的烏薩斯女生。
淺黃色的頭發,被灰塵染成了灰色,平滑的平底鍋也破了,卻還是牢牢的別在身后。
更滑稽的是,那個被古米拿在手里的盾牌...
“凜冬,真理!”
“古米,你為什么要拿著金庫鐵門...”
凜冬笑的不輕,這算是這數天來,唯一能讓她開心的事情了。
但是真理知道,凜冬不是笑古米拿著金庫鐵門,還是開心...古米還活著。
“什么?金庫鐵門...不不,這是盾牌,一定是的,確信!”
“好吧好吧,盾牌...”
凜冬逗樂了,拍了拍古米頭上的灰塵,“古米你還活著,真好...”
“嘿。”
古米忽然扭過頭,對著巖石后面喊道,“出來吧!不是敵人,是古米的朋友。”
巖石后面忽然站起來兩個人,都是烏薩斯學生,一個白色的烏薩斯女生拿著弓弩,另一個拿著短刃。
“她們是?”
“她們是古米的朋友,也是附近中學的學生。”
古米晃著腦袋,“這個...是凜冬。”
“凜冬將軍?”白色烏薩斯愣了一下。
“看來,你知名度很高啊。”
真理打趣了一下凜冬,也為能找到其他幸存者而感到高興。
......
再后來。
“我叫尤尼。”
莫名其妙的,用凜冬的話來說...
“我撿到了其他中學的學生。”
十來個人,大多都是被凜冬在路上撿到的,大家的目的也很明確。
從切爾諾伯格跑掉。
“凜冬!”
真理興奮的扯著凜冬的手臂。
在一家被隕石砸爛的商店,真理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真的保險柜下面找到了一個小箱子。
“是什么?”
“燕麥面包。”
真理抱著箱子,擦了擦自己滿是塵土的臉頰,“可以吃挺久了...”
“是啊...”
凜冬卻有些猶豫。
“怎么?”
“真理,我們現在有幾個人了...”
“十三個。”
“十三個啊...”凜冬苦笑了一下,“不知不覺撿了那么多人...”
什么人多力量大,在這種逃亡的時候都是扯淡。
人多,只會增加自己的目標,同時增加食物的消耗。
凜冬有些猶豫,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分給大家吧...”
“嗯。”
“真理。”
“什么?”
“省著點...”
凜冬尷尬的說道,“我們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離開切爾諾伯格。”
......
略微苦澀的燕麥面包,含在嘴里。
淡淡的苦味,是那樣的懷念。
如果還能有一碗洋蔥湯取暖就好了。
真理坐了下來,微微的休息,翻開了她的那本據說是萊塔尼亞著作的書。
“真理,這個燕麥面包還有多少?”
那個叫做尤尼的烏薩斯男生湊到真理身邊,幾乎貼到了后者身上。
“一小箱。”
真理推了推眼鏡,然后摘下來,擦干凈,又重新戴上。
“嗯。”
尤尼幾乎貼近真理,湊到她耳邊,“那個凜冬,你很熟悉嗎?”
“嗯...”
真理挪開了一點點,她不太適應除了凜冬外的其他人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