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抱拳轉身離開,梅瑩盯著他的背影,玉手用力握了握劍柄,玉膚下青筋隱隱。
她在強忍住一劍刺過去的沖動,這個家伙太恨人了!
宋云歌回到天岳別院,來到卓小婉的院外,還沒有敲門已然傳來卓小婉的聲音:“宋師兄,請進罷。”
宋云歌推門進院,一襲白衣如雪的卓小婉正在小亭里執卷而讀。
一陣風吹來,輕掠起她耳邊垂落的一縷秀發,掠過她白玉似臉龐,越發顯得她嫻靜而優雅。
她把書卷輕輕放到石桌上,抬起眸子看向他。
宋云歌進到小亭里抱拳:“卓師妹。”
卓小婉眼眸清光流轉,淡淡道:“宋師兄還沒死心?”
“只打擾這一次,如果卓師妹你還不答應,那便算了。”
“說來聽聽。”
宋云歌坐到她對面,緩緩道:“在卓師妹跟前,我就實話實說了。”
他從梅睿挑釁開始講,講了自己如何打賭贏了銀子,又如何碰上一個魔尊,生出想私下解決,不借助朱雀衛的念頭,又如何與梅瑩暗斗,最終打下賭,梅瑩答應。
他坦誠無私,毫不保留,甚至將與梅瑩暗斗時的念頭也說出來。
卓小婉與梅瑩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性格,對梅瑩那一套拿來對付卓小婉,那就是自討苦吃。
所以他應對卓小婉,就是坦誠,實話實說反而能打動她。
旁人恐怕不知道她有洞徹人心,洞察入微的能力,所以在她跟前都要掩飾自己小心思,又有自慚形穢的壓力,不由的說謊。
這恰恰是她深惡痛絕的,面對自己如此坦誠,話實說不遮掩,反而會覺得新奇。
卓小婉看不出喜怒,淡淡說道:“一百萬兩,你對我倒有信心。”
“就權當只贏了梅睿一百萬兩,卓師妹有沒有興趣?”
“我有一個問題,宋師兄你費心費力促成這一次的圍殺,到底為了什么?應該不僅僅是為了功勞吧?”
她沒有多問為何宋云歌能篤定是魔尊,想必不會弄錯,即使弄錯了也沒什么。
他為這件事費了太多心血,又甘冒奇險,即使有自己與梅瑩,也護不住他。
宋云歌緩緩道:“卓師妹,我就是為了功勞!……卓師妹你一來大羅城便是劍主,可能不知道身為劍士的痛苦,獲取功勞的機會太少太少,少得讓人絕望,……在我看來,這樣的機會可能只有這一次,絕不能放過!”
對他最重要的是魂魄,一旦上報,他身為一個小劍士,根本不被允許靠近廝殺,沒機會吞噬魔尊魂魄。
不能吞噬魂魄,靠自己修煉,何時才能成劍主劍尊甚至劍神?站在人巔俯視眾生?!
“……好吧,我答應了。”卓小婉輕頜首。
宋云歌暗舒一口氣,總算是成了,露出笑容:“多謝卓師妹!”
卓小婉淡淡搖頭,拿起書卷。
宋云歌強忍惆悵,暗嘆又要離開了,不能多呆一會兒,起身道:“卓師妹,明天清晨咱們在超然樓匯合,我會過來知會你一聲。”
卓小婉輕頜首,目光落在書上。
宋云歌轉身離開。
這卓師妹也真夠冰冷的,哪個男人接觸下來都會被打擊得體無完膚,心生退意。
第二天清晨,馮晉先過來找他,給了他三顆延壽丹。
這是他從旁人那里悄悄買來的,免得宋云歌等得急,先應付著,明天巡天侯就能回來。
宋云歌先去通知一聲卓小婉,然后與馮晉一起到了超然樓。
超然樓已經有楊云雁在等著,見到他們忙招手。
宋云歌暗中打量楊云雁,確實沒什么異常,沒有宿醉之相,看來沒什么影響,看來對楊松確實沒什么男女之情。
三人吃過飯,又等了半個時辰才見到卓小婉與梅瑩。
兩女幾乎同時出現,皆著白衣,都用白面紗遮住玉容,僅露出明眸。
一個苗條婀娜,一個豐盈曼妙,兩女站在一起,縱使戴著白紗仍舊惹人注目。
看到彼此之后,她們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宋云歌引著眾人下樓。
剛到樓下,馮晉便迎向不遠處一個婀娜少女,低語了片刻后,將一封信遞給她,又回到宋云歌身邊。
他沖宋云歌點點頭。
卓小婉仿佛沒看到,梅瑩看到了也裝作沒看到,要在卓小婉跟前保持高冷,沒開口問。
“走吧。”宋云歌帶著眾人穿過人群直接來到一條幽靜的小巷子里。
清晨的大羅城一片寧靜,小巷子沒人。
眾人在小巷里慢慢走,宋云歌對楊云雁道:“云雁,咱們兩個就是來蹭功勞的,誰讓是咱們發現了魔尊呢。”
楊云雁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確實是來蹭功勞的,這功勞太大,所以只能厚著臉皮過來。
要不是功勞太大,抗拒不了這誘惑,她絕不敢來,魔尊對于他們兩個來說太危險了,一招都接不住。
梅瑩哼道:“你們是自己找死,照我說,直接告訴我跟卓小婉及馮晉,咱們三個去便是!”
“我正有此意。”宋云歌點點頭:“咱們躲在遠處觀戰,你們贏了,我們便跑過去蹭功,你們輸了,咱們便逃之夭夭。”
“你臉皮還真夠厚的,真有臉說!”梅瑩撇撇紅唇道:“不過你看得靠譜不靠譜,真是魔尊?別是戲耍咱們!那可饒不了你!”
“相信我這雙眼睛!”宋云歌指了指自己雙眼。
知道他有望氣術的也只有馮晉與楊云雁,旁人都不知,他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免得成為眾矢之的。
待成為劍主或者劍尊,有了自保之力,才能泄露出來。
梅瑩看看他的雙眼,更是不屑。
宋云歌搖搖頭:“總之,還是要靠你們三個了,小心點兒,魔尊可沒那么好殺!”
“啰嗦,咱們懶得理你一個小劍士,趕緊躲一邊去!”梅瑩哼道。
宋云歌臉色微變。
他精神強大,所以對危險的直覺更敏銳,忽然感覺到了異樣,霍然轉身,看到一個青袍老者正站在他們身后。
“呵呵……”青袍老者沖他咧嘴一笑,露出整齊雪白的牙齒:“是找老夫么?嘿!”
他一聲輕嘿,楊云雁軟綿綿倒地。
“就是他!”宋云歌艱難的吐出三個字,也軟綿綿的倒下,閉上了眼睛。
他眼前一陣陣發黑,血氣翻涌,幾乎要昏迷過去,可依靠他強橫的精神,硬是撐住了沒昏迷。
他借機倒地,開始運轉遮天玦,一邊開始運轉起大魔天祭元術,準備著偷襲。
“師弟!”馮晉臉色一變,咬著牙哼道:“該死!”
他周身涌起狂風,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眉心處的小劍高速旋轉,引磅礴巨力灌下。
“砰!”他還沒能還拔劍出鞘,已然被青袍老者擊中后背,噴著血箭撞上青石墻,瞬間昏死過去,軟綿綿滑成一癱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