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月放下電話,心里泛起了五味雜陳。
他和落雪認識兩年多快三年了,記得有印象的是,他們是一次俱樂部聯賽相識的。
他組織的俱樂部聯賽,在酒會上,落雪落落大方,不亢不卑,而且大氣豪爽,不像有些人斤斤計較,尤其是人長得不錯,而且不張揚,給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晚上他們互加了微信、留了電話,當天晚上他們微信聊到一點多,言語間對彼此多有欣賞。
自從他們加了微信之后,他有事沒事就給落雪發信息,慢慢的他發的信息在任何時候落雪都會第一時間回他。
他們一聊就聊到晚上2-3點,開始文字,后來語音再后來視頻,在聊天中,他慢慢知道落雪獨身,一個人開了公司,別的他不問,落雪也不說。
他從來都不知道落雪的身世,只知道她是沈城的一個小縣城的孩子,出來一個人打拼很多年。
他莫名其妙的就很心疼她,每次聊天的時候他都逗得落雪笑得前仰后合,而且落雪也能接得住他的話,他們就像是說相聲的,一個逗一個接,這樣過了很久,他不滿足于和落雪的聊天,他要去沈城。
本來老婆孩子都在沈城,他是每個周末都會去沈城的,他告訴落雪,他要來,落雪說請他吃飯,于是叫了幾個朋友一起吃飯,飯后落雪叫了車將他們送回家,等到他上車時,他問:“你送我到到哪里?”
“送你回家啊!”落雪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問。
“很晚了吧?”他醉醺醺的問。
“嗯,如果你要是覺得晚回家不方便,那我送你去酒店。” 落雪說
“那你呢?” 蕭月問落雪
“把你安全送到我就回家啊,我家就在附近呢!” 落雪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還是算了吧,我回家!” 蕭月說
這是他們第一次單獨相處。
后來他們繼續聊天,繼續每天和她說話。
他想把他自己所有一切都告訴她,除了家里的事情,單位和他平時的生活工作他似乎事無巨細都會一點一滴的告訴她,心里長了草,想拔也拔不掉,那草就像春天的芽,一發而不可收拾。
有一次,落雪告訴他,她要出差,要一個禮拜,而且出差的地方也恰恰是他有業務的地方,于是他也找了個借口去了春城,巧的是落雪有業務的單位剛好是他要去的一個部門,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們在餐桌上相聚。
“你怎么也在這里?” 落雪看見他喜悅的問。
“我突然被單位派到這里的,也是下午剛剛到,他們說晚上吃飯,就一起過來了,太巧了!我還說明天聯系你,看看你在哪里呢。“蕭月也是有些驚喜
大家都起哄,說他們真的好有緣分,連出差都能碰到一起,于是那晚他們都喝了很多白酒,落雪喝的似乎有一點點多。
他提議他送落雪回酒店,開始落雪拒絕了,但是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說:這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去不安全,得有個人送,不讓蕭月送就讓別人送,于是落雪才答應讓蕭月送。
情其實就是戒不掉的藥,越是想戒越是戒不掉。
他有時候也想到這樣下去不好,可是他控制不了他自己,偶爾他會控制和她聊天的次數。
可是當一個人想念一個人的時候 ,那種想念就像是一個黑洞,拖著他往下墜,墜的看不到他自己,只看到她的容,她的笑。
他害怕別人知道他和落雪的關系,因為他有一個算是美滿的家庭,他也算是一個好男人,。
他很注重自己的名聲,雖然現在他身邊很多稍微有點錢和有點勢力的人每個人身邊都有那么一個兩個“女朋友”,但是他一直潔身自好。
他也看到了身邊人的苦惱,給“女朋友”買房買車,鬧到最后要死要活,要結婚離婚的,一個個精疲力竭,他就感覺不可思議。
直到遇到落雪,他未能幸免,也未能逃脫世俗的欲望。
他比別人幸運,因為落雪從來沒有對他提過任何要求,就連吃飯她也搶著買單。
他不說的她不問,也沒有任何要求,其實從男人的角度來說,他還是希望她不那么強勢,畢竟她是一個女人,但是他也很滿意他們這樣的關系。
他從來不知道她的身世,她不說,他不問,他不知道他這將近幾年來一直在與金錢的化身在深深的纏綿,他以為她就是一個生意做得還不錯的中產階級。
俗人的眼光如此,而他也是個俗人啊,他從楚莫的電話里知道她的身份是吃驚的,他開始反思他和她的關系。
他愛過她嗎?她愛他嗎?
她好像說過,也好像沒有說過,但是他從她眼里能看出來,每次他們見面時,她總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快樂,像個小孩子一樣一樣喜歡盯著他看,喜歡將手放到他的手心,喜歡從后面抱著他的腰。
剛開始離開時,她總有點不開心,可是他說他必須走,時間長了,她似乎習慣了,他走她也不會不高興。
他回去,無論什么時候她都等著,似乎他們兩個都是很冷靜的人,雖然他很想念她,但是他心里卻從來沒有想到要和她永遠在一起,比喻說和她結婚。
他想,他是喜歡她的,還沒有到愛的那種地步,他曾經說對她說:”我也想你,只是我是男人,男人有更多的事情,所以我想你沒有你想我多。“
落雪只是笑著說:“我其實也很忙,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念你,你看看我的工作就知道了。”
和落雪在一起的時光像電影一樣從眼前一一播放著,曾經的歡笑變成了疑慮 。
簫月想給落雪打電話,可是看著時間已經不早了,最近很少和她聯系,有好幾天了吧,昨晚實在是很想念她,可是發過去的語音無人接聽,他就發了一個文字:“親愛的,你一定是睡著了。”
等了好久也沒有回音,如今,她可能也早已經入睡了吧?
她其實是很少主動給他發微信的。
簫月失眠了,想到他的工作、他的家庭,可是就是想不到今后和落雪的結果。
每個人都有欲望,簫月也不例外。
他也是滄海一粟,對于美女,金錢,權利是個男人心里應該都會想得到。
他在單位已經混得很不錯了,對于他這種級別的人如果放在沈城那就是小KS。
但是在安陽卻不一樣,安陽地方小,走哪里都會有人尊敬、都是了不起的, 而且他為人處世比較圓滑,接人待物想得比較周到,也會替別人著想,所以他的人緣比較好,下屬叫他哥,領導叫他小月,自己早些年也參與了一些投資,不缺錢,所以也不貪,現在想要的就是一個名,一個地位。
他還想升一級,最近在謀劃調動的事情,但是他沒有想到要調到沈城。
他不習慣沈城的生活,空氣質量不好,節奏太快,而且他在沈城沒有生活圈子,除了家人,就是認識一些俱樂部的人,偶爾打打球,他寧愿這樣兩邊跑著。
他覺得現在他的生活挺好,他在安陽有同學朋友,男的女的經常聚一次吃吃喝喝,熱熱鬧鬧,但是他很愛惜自己的形象,他在安陽從來沒有過一個女人,認識落雪純粹像是一個意外。
是的,這是一個意外,這個意外把他劈成倆瓣了,一半是落雪的,一半是他自己和家人的,他再也不是一個圓滿的月了,是殘缺的。
最近單位有調動意向,他下午去領導辦公室磨了一下午,他就坐在領導辦公室,給領導切茶,領導也是好耐心,就是不說他調動的情況,但是他一直和領導聊著天,領導茶喝完了他就續,最后領導熬不過他,對他說:
“最近要調動,準備把你調回來!你做個準備吧!”
“領導,謝謝您!以后您就看我的工作態度!”這下,他算是吃了定心丸,塵埃落定,坐了一會心滿意足的離開領導辦公室。
他其實是很想上進的,但是現在調動比較難,他們這個行業尤其難,都是拿時間熬出來的。
上次楚莫說要給他調動工作,他知道,要想從安陽調到沈城比登天還難,而且他真的不想打算去沈城,在沈城他就是風里的一粒塵土。
晚上和朋友們一起吃了燒烤,喝了一點小酒,在安陽,這就是一種生活習慣,天天如此,三五朋友天天聚,回來已經12點了,楚莫的電話打得他七上八下,落雪究竟是什么樣的一個人?
簫月一只接一只的抽煙,煙霧繚繞里,他似乎又看到了落雪的笑臉,溫柔的就像是那微風輕拂下的小草,輕柔而恬靜。而那恬靜的笑臉下是一種怎么樣的人生?
她那么有錢有勢,為什么還那么低調,以至于他以為她是從小山村里出來的孩子,而落雪和楚莫見面之后她們有什么樣的交集和對話呢?
她們是以怎么樣的方式見面的?
蕭月倒了一杯茶,靜靜的看著外面的夜空,蒼穹如織,暗影如梭,一切看似平靜安寧,可是蕭月心里卻暗潮洶涌,隱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