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沉甸甸的成果，每隔一段時間，安歌都會抄一套副本讓十三烏鴉送到九屠城，教給大祭司，大祭司會把這些收錄起來，整理成正統的皮子書，放入祭司一脈的書庫之中。
整個羽蛇國的進步顯而易見，只要看看正變得端重的祭司書庫便知道。
這里收錄了人類的底蘊，都是汗水和智慧的結晶。
祭司宮出來的學生，每過一段時間都要寫總結報告，闡述所得所想，這些有用或者有意思的想法，九屠，羽蛇阿羅，小啞巴都會進行批注，有些甚至會收錄，有問題則會進行解答，如此才能不斷提高。
人類，要在反思和疑問中積累前行。
“大人，安歌……有個疑問。”
大干一場后，安歌躺在榻上展開翅膀給九屠當靠枕，九屠倒是很享受安歌這樣的做法，不過他更享受作為贗子，那和人類截然不同的身體。
“嗯……你說。”
頓了頓，九屠道：“如果你想要鉆研什么，得想一個問題，立好這個問題，對這個問題提出猜測來解決，然后做實驗，看結果，以此來對結果進行驗證，哪些是對的，那些是錯的，對在哪里，錯在哪里，然后繼續如此，不斷加以改良，一直到最終把這個問題刨根問題，徹底解決。”
“嗯，安歌明白。”
“做了我的女人，我不會把你當工具，也不會把你當花瓶，我希望你能夠有獨立思想，你跟在我身邊做事，幫我處理一切，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是我，你代替我的位置替我發號施令，處理事情，這就是你作為我跟隨的最重要目的。不是說簡簡單單做個書記，記錄什么，抄寫什么，整理什么就完事了，這樣的事我可以另外叫人，但我把你留在了身邊，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不知道……”
“你大膽猜，不要猶豫，錯了也沒關系，你是我女人，我又不會拿你怎么樣……如果不是我和涂昂結發，想為羽蛇換來更大利益，現在我至少有幾個安虢，一大群孩子了。對于自己人，你也應該明白，我一向寬厚，即便是奴隸，一般我都不會要求鞭笞，除非某些人有背叛羽蛇的行徑。更何況你是我女人，這段時間來，你沒辛勞也有苦勞，白天干活，晚上活干的……”
九屠說著說著不正經了，連自己都笑了。
他抄起安歌的腰，把她摟著道：“不開玩笑了，你猜吧。”
“我猜……大人……”
“你可以叫我九屠。”
“安歌不敢……叫哥哥，好不好？”
“也行。”
“那安歌以后私下里就這么叫您了。”
“嗯。”
“安歌猜……哥哥是在觀察，觀察我們贗子。”
“差不多，其實我有時候也在擔心你們，把你留在身邊，因為你更加好掌控，和你這樣深入了解后我對贗子也有了全新了解。普通狀態下，最普通狀態的人，縱然是一百個，也比不上一個最尋常的贗子。小啞巴例外，她雖然是贗子，但是太特殊，我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她怎么回事。”
“哥哥就擔心，如果傳授了煉炁術，我們贗子將變得無法掌控？”
“無法掌控其實我也不管，可問題是，你們要真對周邊人下手，現在你們也摸熟了眼下情況，一旦對周圍人動手，這對羽蛇來說就是災難。”
“哥哥把他們叫過來吧，他們是安歌義兄義弟，我們親同手足。安歌如果有了哥哥的孩子，他們就不會對哥哥你再見外。我們贗子出生于人，不被人待見，受盡折辱與欺騙，事實上在第一次嘗到人血后，身體緣故，對于人肉也越發渴望，于是這才一發不可收拾。如果他們與安歌一樣，與人類結發，找到自己歸宿，在羽蛇扎根，他們定然不會再見外。哥哥你可以把他們叫過來，留在東臨城效力，適當時機培養培養他們，也好看著他們。東臨城雖然人不多，但個個都是戰力，又有哥哥在，鎮得住場。”
“嗯，這主意不錯——你對人類怎么看？”
“安歌不管人類如何，始終與哥哥一體。義兄他們能夠徹底融入羽蛇國，那么他們的后代將得到正視，這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
“嗯……那你剛剛想說的問題是什么？”
“呀！幸好哥哥你提醒，要不然這么重要的事情還真忘了。”
安歌連忙把自己的想法大概說出，這意思終點提取“育靈”夔紋語，把這個夔紋語加強汲命效果，然后和結合——這么說有些復雜，簡單來說，安歌就是想讓九屠試一試，把人類的骨頭當做傀儡來用，并且利用“育靈”的這個特性，讓白骨傀儡能夠吸收外界力量，不斷成長。
雖然是傀儡，操縱需要注入念頭，不過，因為是以人的骨架為雛形，這應該比利用泥土制造要簡單得多。
此外，安歌覺得這些白骨傀儡，應該有更好的用處。
因為白骨不是泥土，不是水這樣變化性太強的東西，但是卻更加符合某些運行規律，比如“組合”，她覺得利用好這個特點，白骨傀儡的威能或許可以發揮到最大，而且其成長性更加有利于骷髏。
這里面存在某種好處。
到底是什么好處，安歌說不上來，但她知道肯定有。
“這樣吧，安歌。”
“嗯？”
“庫房里材料隨便你怎么用——我的意思是，你提出的這個計劃，這個計劃就由你來完善，你先做好夔紋語的設計圖，有什么不懂不會的地方過來問我，如果我沒時間你去找詩塔雷或者馬頓，他們有的是時間，就算沒有也得有，就說我說的。”
“啊？安歌本來想讓哥哥做的……”
“我做？我可以做你”九屠笑了笑，翻身而上，安歌一陣癡癡笑。
不久后，化為了輕哼。
這夜不長，兩人得抓緊時間修煉了。
就這樣，安歌自己的道路開始了。
九屠希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找到自己的路，人類也好，贗子也罷，亦或者是黑山人之類的。
有想法，是人格的體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