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夫也是這么想的？”張吉東看得出來，姜昌浩是打算讓焦旭沖在前面，有什么壞事也讓焦旭背黑鍋，他自己則能夠繼續道貌岸然。這種人醫術或許不錯，但醫德真的是非常的敗壞。
姜昌浩本來是不打算出面的，現在張吉東直接懟他了，他也不好意思繼續縮在背后。
“老焦說得沒錯。你在我診所里帶走病人，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肯定脫不了干系。你要是想診治這個病人，那必須確保你不會在出了事情之后一走了之。”姜昌浩說道。
“你這不是無理取鬧么？我帶孩子來你診所，你找各種借口，不肯診治。不就是因為怕治不好，有損你的名聲么？現在有人要替我兒子治病，你從中作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小孩子的父親很是氣憤地說道。
張吉東笑了笑，安撫了一下病人家屬：“你先別急。”
說完，張吉東轉向姜昌浩：“我之前可是你這里的伙計，在你診所里給人治病，要是沒治好，你真的覺得跟你沒有半點關系？”
姜昌浩有些猶豫了。
焦旭連忙說道：“你們必須寫下字據，說明你們的治療與我們診所無關。”
“要是我不這么做呢？”張吉東問道。
“那你就別想從診所走出去。”焦旭威脅道。
“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你開的是拘留所啊？”張吉東不屑地說道。
“小哥，我們走，我相信你。我就要你給我家孩子看病。什么名醫，全是虛名！”小孩子的父親冷哼了一聲。
“你們不許走！”焦旭還想向前阻攔。
“你們還想怎么樣？”小孩子的父親怒道。
姜昌浩說道：“你們另外找地方治病我也不阻攔。但是為了我診所的聲譽，我們必須監督治病的過程。這個小孩子的病我確實沒有什么把握，但是我治不好的病，別人也不一定能夠治得了。更別說我診所里的一個伙計。那些農村的土方偏方都是唬人的。我不信他的一個偏方能夠治得好這個小孩的病。”
“如果治好了呢？”張吉東問道。
“如果治好了……”
姜昌浩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焦旭打斷了：“如果治好了，我向你下跪道歉。”
“你算什么東西？姜大夫，你怎么說？”張吉東問道。
姜昌浩被焦旭一提醒，也不敢把話說死了，萬一張吉東的偏方起了作用，他把話說得太滿，他就沒有退路了。想了想，才說道：“你不是想到我診所當學徒么？你要是治好了這個小孩子的病，那我就收你為徒。”
張吉東噗嗤一笑：“你治不好的病，我能夠治得好。你還有臉收我為徒？”
“你能不能治好這個小孩子的病還不知道呢。你憑什么就要姜大夫這樣那樣？你怎么不說如果你治不好這小孩子的病，你該怎么樣呢？”焦旭說道。
“如果我治不好這孩子的病，我悉聽尊便。如果我治好了，我也不要你們怎么樣。姜大夫親自向這個孩子道歉就行了。還有你診所那個妙手仁心的牌匾還是砸了吧。”張吉東說道。
“好！你要是做到了，我就向這個小孩子道歉。并且親手砸了那個牌匾。”姜昌浩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回避了。
焦旭雖然還想阻止，但姜昌浩話已經說出口，他也沒有什么辦法了，總不能讓姜昌浩自己打自己的臉，把說出來的話收回去吧？
張吉東在藥房里買了幾味很普通的藥材，總共就花了十幾塊錢。那幾味藥材，姜昌浩熟悉得很，根本就不可能治得了小孩的病。
姜昌浩給小孩子把過脈，對小孩子的情況還是比較清楚的，這個小孩子的大腦因為長時間高燒，受到了嚴重的損傷，這種損傷一般都是不可逆的。姜昌浩想過怎么用藥，但沒有多少把握，要不然也不會讓焦旭想辦法把病人趕走。他就是不想有損自己的名聲。這樣一來，姜昌浩愈發覺得張吉東不可能治好那個小孩的病。
這兩父子就住在附近的一個小旅館里，房間很小，兩父子擠在一張小床上。里面條件簡陋。
“老嚴，姜大夫給你兒子看過了沒？”小旅館老板一看到兩父子回來，便關切地問道。
生病的小孩子的父親叫嚴建州，小孩子叫嚴曉飛。這家小旅館老板叫李忠林。
嚴建州搖搖頭，問了一聲：“老板，能不能借個地方熬一下藥？”
“我那邊有個廚房。你去廚房熬藥就是。熬藥的砂鍋你有沒？”李忠林知道嚴曉飛的情況，對嚴建州父子很是同情。
“有有有，只要有個熬藥的地方就行。就是要用你家的煤氣，待會折算錢吧。”嚴建州說道。
“不用不用。熬一點藥用不了多少煤氣。”李忠林連連擺手，這才留意到嚴建州父子身后的張吉東一行人，“你們要住店么？”
李忠林還以為張吉東幾個跟嚴建州不是一路過來的，看著姜昌浩，也感覺有些眼熟，但也想不到京城名醫姜昌浩會親身出現在他的小旅館里。
“李老板，他們是來給曉飛治病的。”嚴建州說道。
李忠林有些擔心嚴建州被人騙了，將嚴建州拉到一邊，小聲叮囑：“老嚴啊，我知道你急于給曉飛治病。但是也不能夠病急亂投醫，現在這世道，騙子滿地跑，可別上了騙子的當。”
“李老板，你的意思我明白，他們真的不是騙子。那個小伙子手里有個偏方，就是給曉飛試試。沒問我要錢。”嚴建州說道。
“哦。那他們要是問你要錢，你一分錢也不要給。除非真的把曉飛的病給治好了。”李忠林說道。
嚴建州將張吉東等人領到李忠林所說的廚房里，廚房是李忠林自己在旅館做飯的地方，其實就是在他住的房間里隔出來一個小間，里面衛生狀況不太好，到處布滿了油污。
張吉東將幾味藥材一股腦放進砂罐里，再往里面裝了一些水。便放到燃氣灶上加熱。張吉東的這些舉動在姜昌浩眼里自然是一堆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