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大人,吾王,剛剛蘭斯洛特卿前來求見您,說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貝狄威爾抬起頭,十分認真地說。
“十萬火急?蘭斯洛特卿的原話就是這樣嗎?”
少女有些意外地問道。
“正是如此,吾王。”貝狄威爾的面色更加正式,“自蘭斯洛特卿加入卡美洛以來,還從未使用過程度如此嚴重的形容詞。而且他堅持要立即面見您,所以屬下才不得不清晨前來打擾您……”
“我知道了。讓他前往議政廳吧,我和士郎馬上就去。”
“是,吾王。”
貝狄威爾躬身行了一記標準的騎士禮,然后快步折返,傳達命令去了。
“士郎等我一下,我去換回之前的衣物。”少女看著我說,眼神有些歉然。
“咦?現在這身也沒什么問題呀。”我上下掃視著她的全身,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妥之處。
不如說無論什么樣的衣服,都能被眼前的少女完美駕馭吧。
——還真是無比方便的天賦啊。
“那樣子是不行的。”少女卻是微微搖頭,“在別人面前,我只要是固定的形象就可以了。”
“……我的其他樣子除了士郎以外,誰都不會見到。”
然后不等我再說什么,少女已經合上門把我關在了外面。
“呼……沒辦法。”
無奈之下,我只能站在門外等待了。
十分鐘后。
和已經重新換好藍色衣裙的少女一起,我見到了在議政廳焦急等待的蘭斯洛特。
“吾王,衛宮大人。”
見到我們,蘭斯洛特急忙快步迎了上來,就要行禮。
“不必那么拘束,吾友。”少女搖搖頭,抬斷到,“若有急事,就請快些說出口吧。”
“吾王……發生了預料之外的麻煩。”蘭斯洛特壓低聲音道。
“法蘭西那邊……就在剛剛突然單方面停止了對不列顛的糧食輸送!因為屬下的領地就在法蘭西,所以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
“什么!?”
我和少女彼此對視一眼,心中都是一沉。
眼下不列顛的土地生產能力未曾恢復,很大一部分的必需糧食都不得不依賴別國的輸送。
雖然鄰國也有借機哄抬糧食價格的行徑,然而法蘭西一直是非常友好的合作國。
他們的糧食價格不僅沒有提高,相反還只有正常市價的三分之二。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直以來法蘭西都是不列顛進口糧食的重要通道。
現在法蘭西毫無征兆地切斷對不列顛糧食輸送,若是無法解決必然會造成民眾口糧的嚴重短缺,后果不可想象!
“法蘭西那邊,近來可曾有過什么異常狀況嗎?”
沉吟片刻,少女緩緩問道。
“抱歉吾王,屬下未曾發現……”蘭斯洛特語氣內疚地低下了頭,“都怪屬下,沒能預料到法蘭西的動向,給您造成了這么大的困擾……”
法蘭西此舉會對不列顛造成多么嚴重的麻煩,蘭斯洛特也是心知肚明。
作為騎士,他又是第一時間將過錯自然而然攬到了自己身上。
“不,這并非是卿的責任。”少女搖搖頭說,“總是習慣性把事情推給卿而沒有親自過問,這是我的過錯。”
“吾王,請您一定不要自責!”蘭斯洛特聞言,表情頓時焦急起來,“明明是屬下……”
“好了先打住,你們再這樣相互推讓下去,怕是全不列顛人都要餓死了。”
見對話又要往詭異的方向發展,我無奈地插話打斷道。
“抱歉士郎,是我過謙了,今后我一定會注意改正的,還請你
滿面歉意承認不足,卻完全沒有改變跡象的少女低頭道。
“衛宮大人,請您責罰屬下吧,此事和吾王沒有半點關系!”
蘭斯洛特也是露出嚴肅的表情,一副舍生忘死的模樣。
“唉……”
我低頭扶住了額頭。
看起來,這兩個家伙是無藥可救了……
接下來的一上午時間,我們三人都坐在一起認真討論事情發生的原因。
當然也不會有什么實質性結果尤其是手頭的資料和訊息極為有限的狀況下。
很快,討論就陷入了僵局,寂靜籠罩了議政廳。
“吾王……雖然擅自用惡意揣摩他人乃是不敬之舉,但屬下覺得……很有可能是對方從很早以前就設下的陰謀。”
半晌之后,蘭斯洛特猶豫著開口。
“繼續說。”少女面無表情地道。
“……我們不列顛之所以和法蘭西毫無芥蒂地合作,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兩國多年以來的友好關系。的確,法蘭西這二十年來對吾王您非常恭敬,就算不說違您的命令是從,但也稱得上是百依百順。”
“但您是否記得,早在尤瑟王時代法蘭西曾經是我不列顛的敵人呢?更何況一直以來,我不列顛優質廣闊的牧場都是身居內陸的法蘭西夢寐以求之物,為了侵占我們的領土,歷史上法蘭西就曾對我們進軍過數次!”
“……也就是說,法蘭西是通過懷柔的方式為不列顛提供大量糧食,這樣便能贏得不列顛的信任,從而使我們減少對他們的警惕。而且長此以往,不列顛也會對法蘭西的糧食產生依賴性,一旦離開了他們就會無法獨立對嗎?”
我接過蘭斯洛特的話語,緩緩說出了一個連自己都感到沉重的結論。
“……正是如此。”
蘭斯洛特點了點頭,低下頭不再言語了。
“阿爾托莉雅,你覺得呢?”
我轉頭看向同樣沉默不語的少女。
“我……”
少女看了我一眼,有些猶豫地想要說什么。
“吾王——!”
就在這時,議政廳外傳來一道格外大聲的呼喊。
踏著急匆匆的腳步,只見貝狄威爾手拿一卷文書,快步走了進來。
“吾王,法蘭西方面傳來了消息。”
“嗯,卿念吧。”
少女的雙拳在桌下緊握了一下,然后用平靜地聲音道。
“遵命,吾王。”
貝狄威爾的視線掃視了一圈議政廳,確認除了我們之外不存在其他人后才展開文書,大聲誦讀起了上面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