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然后呢,你想跟我說什么?”
艾歐斯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想說的是,事到如今王子殿下也該認清楚形勢了吧。”主教的聲音,漸漸變得張揚了起來,“現在的撒克遜,從王城到各個地方,全部的領土都已經被我們圣殿所控制。現在王子殿下想要做什么事情,都需要通過我的批準才行,包括您能繼承王位在內!”
“那可不一定,我要真打算干點什么,就連王城的禁衛軍來了都別想阻止我。就憑你,你以為你是誰?”艾歐斯毫不留情地出言諷刺,“我早就說過,我不是兄長那種懦弱之人。我的國家會由我自己來掌控,不需要你們插手。從今往后,你別想再干涉我的事!”
“哎呀哎呀王子殿下,話可不要說得這么絕對哦。”主教的聲音中帶上了一抹笑意,“你自己你可以不管,但你的人民,你是不是要考慮一下他們的安危呢?”
“你做了什么!?”
艾歐斯聞言雙眼瞪圓,幾乎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沒什么,不過是在平日里強制王城每戶居民都必須掛在家中的圣子畫像里面,都暗中融入了未啟動的爆炸魔術而已。”主教嘿嘿一笑,“現在只要我打個響指,整座王城除去王宮,就會完全淪為火海,陷入毀滅和狂亂之中哦!哦對了,除去王城外,應該各個地方村落都有我的下屬分發了畫像,所以說不定一瞬間撒克遜就沒有了呢!”
“什么!你居然……”艾歐斯的臉色變得慘白起來,“這不可能,你不是說要控制撒克遜嗎?毀掉它對于你沒有一點好處!”
“是啊,如此強悍而具有韌性的民族,就這么斷絕了多可惜。”主教連連嘆息道,“然而,圣殿的行事標準就是如此。對于得不到的東西,寧可自己毀掉也不會讓別人得到。這樣就是傳說中的玉石俱焚吧。”
“還有艾歐斯王子,我知道你在懷疑我是不是故意嚇唬你。那么就請你往東面的窗戶趴過去,欣賞一下那里的景觀吧。”
主教話音剛落,那個方向的窗外,就是猛然亮起了一大團火光。
艾歐斯一個箭步朝那個方位沖了過去。
我和百貌連忙趕上。
卻見是王城內的一處方位,燃起了熊熊大火!
周圍,隱隱能夠看到慌亂跑動的受驚人群。
“那是一處存放馬場草料的倉庫,我將它點燃了而已。放心沒有人受傷。”主教的話語悠悠響起,“怎么樣啊艾歐斯王子,要不要我再點燃幾座民房給你看?”
“你這個瘋子……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艾歐斯不由咬緊了牙,“你有事沖著我來就好,和普通居民有什么關系?!”
“哎呀,可是王子殿下您的態度,會決定他們的生死哦。哎呀我倒是低估王子殿下您的決心了,只要撒克遜人都死光,你就永遠是撒克遜王了吧哈哈哈!”
主教的聲音猖狂無比地響起,在寬敞的大殿中反復回蕩。
“……說吧,你要我做什么?”
艾歐斯沉默半晌后問道。
“很簡單,宣布圣殿在撒克遜境內的合法地位,并將你兄長時期我們的權力繼承過來。”主教的聲音中帶上了笑意,“其實這樣是雙贏,您承認圣殿,我就會承認您接下來的王位。我們完全可以一起將國家治理得很好。”
“那么,我的話已經說完了,要處理另外的事務。根據我的觀察王子殿下也是魔術師吧,這樣就能方便很多了。兩天之內,您考慮好了就利用魔力傳音通知外面我的祭司們吧。祝我們將來合作愉快。”
聲音到這里戛然而止,空氣中的波動也是完全平息,就好似播放完的磁帶一般。
艾歐斯一言不發,倚著墻角坐在了地面上。
“別著急,我們可以再想辦法,一定還能……”
我想要勸慰失落的少年。
“謝謝你士郎,接下來的事情不用你管了。我會把你安全送回不列顛的。”艾歐斯卻是抬頭看著我,表情平靜甚至帶著一縷微笑。
“你……這是在說些什么話……”
我不由愣住了。
“百貌,如果你帶著士郎,能夠神不知鬼不覺離開王宮嗎?”
艾歐斯卻是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百貌。
“……如果是趁著夜色,小心一點行動應該沒有問題。”百貌抿了抿嘴唇,“然后衛宮大人趁戰斗剛結束局面混亂,再加上本身的魔術能力,要離開撒克遜還是完全可能的。”
“這樣啊……那就好。”艾歐斯露出了釋然的笑容,“這也算是萬幸了吧,沒有連累到無辜的人……”
“艾歐斯,那你呢?”
我忍不住朝他問道,雖然問題的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別擔心,我會還給撒克遜自由的空氣。”艾歐斯搖搖頭,“我單純臣服于那個主教是不夠的,只要他還活著,只要每戶民居中都還隱藏起爆魔術,撒克遜還是永遠只能在他的黑暗控制下。”
“所以說……我必須要消滅那家伙,無論要付出多么大的代價,哪怕是我的生命!”艾歐斯一臉坦然,好像他所說的話理所應當似的,“只有這樣,撒克遜才能真正得到重生。我會在第二天晚上出去和那個主教見面,在此之前那個家伙應該也不會有太多警惕,所以趁現在你們快點……”
“主人,這樣的話我來暗殺不就行了?您何必以身犯險?”百貌忍不住道。
“因為,我下不了那樣的命令。”艾歐斯笑著搖搖頭,“我啊,雖然知道把事情交給你會穩妥很多,但一想到你會因此而陷入危險,渾身沾滿鮮血就感到心疼地不得了。如果可能的話,果然我還是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再做那種隨時會受傷的任務了……”
“艾歐斯殿下,您究竟把暗殺者當成什么了?”百貌重重皺眉,第一次對艾歐斯以姓名相稱,“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暗殺。假如您無緣無故不準我執行任務,我也就等于在您身邊活得毫無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