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瑞林住在一間環境極其惡劣的破爛公寓里。
一開門就能聞到一股食物腐爛夾雜著穿久的衣服放長了的氣味,吳蒼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旁邊的鄰居還在放著震天響的死亡金屬,另一間則好像在做著什么劇烈的運動。
“你晚上真的睡得著嗎?”吳蒼葉很疑惑地看著法瑞林。
“咳……還好吧,我都有戴耳塞。”法瑞林略顯尷尬地說道。
很難從表面上看出來,這是一個全身各種紋身,一看就不好惹的家伙會做的事。
關上門,吳蒼葉找了一把干凈的椅子坐了下來,說:“有沒有喝的?”
“有,啤酒,怎么樣?”法瑞林顯然還是很怕吳蒼葉,沒有能從之前的可怕消息里解脫出來,完全遵從吳蒼葉的意志。
“都可以。”
法瑞林拿了兩罐鷹國常見的五星啤酒,遞了一罐給吳蒼葉,還沒等吳蒼葉開口,就說:“您可以睡我的床,我一會就給您換最干凈的床單和被子,我睡沙發就可以了,還有,您想吃什么,我可以給您叫外賣。”
“不必了,你先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關于那個叫莫比斯·科恩的人的消息。”吳蒼葉接過了啤酒,打開喝了一口,隨即問道。
“哦……”聽到這句話,法瑞林明顯愣了一下,全身有些僵硬,然后才說,“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從電視機里聽來的……”
吳蒼葉不說話,喝了一口酒,盯著他看。
“好吧……我想想。”法瑞林覺得可能站得太累了,朝著吳蒼葉看了一眼,申請坐在沙發上,在得到同意以后,整個人癱了進去,思考了一下后,說,“我聽說,軍情局,在追查他。”
“軍情局?”吳蒼葉皺起了眉頭,他當然聽過鷹國軍情局,就在前幾天。
他自己就很可能在被追查。
看起來,事情好像越來越接近他的猜測了。
“為什么?”
不知不覺間,他的鷹語口語水平已經在接近正常母語使用者了。
“這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只是聽說而已,我聽說有些消息商人在收他的消息,那些人據說和軍情局有來往。”法瑞林說到這里攤了攤手,示意自己真的已經不知道別的了。
“他殺死父母的細節,知道嗎?”吳蒼葉想了想,又問。
“這個……”法瑞林想說不知道,又不敢,只能回憶。
好一會,他才說:“我聽說……我只是聽說,我不敢保證這個消息是真的,我在老漢克那聽人說,這家伙是個徹底的瘋子,他是一拳一拳把他父母活生生打死的,真的……”
最后法瑞林還想說些什么,卻猛然間像是想起了什么,看著吳蒼葉,整個人都好像被石化了一樣,不敢動。
“還有呢?”吳蒼葉是這么問,表面上很平靜。
其實他心里已經波動劇烈。
又一個,極其相似的細節。
如果,是真的的話。
他現在真的很想馬上和那個叫莫比斯的家伙坐下來,面對面交流一下。
“我真的不知道了,蒼,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我不可能知道很多。”法瑞林這次搖頭了。
吳蒼葉沒有為難他,只是說:“你幫我找到莫比斯的家在哪。”
“什么?”法瑞林才松一口氣,馬上又差點跳起來。
但是看著起身朝著他的臥室走去的吳蒼葉,他是真地不敢拒絕。
“好吧……我盡量,但是我事先聲明,我不去……”
“可以嗎?”
“找到再說。”吳蒼葉站在法瑞林的床旁邊,皺眉更深。
真的是……不是人住的地方。
“呃……我馬上給您整理,馬上……”法瑞林看出了吳蒼葉的不滿,連忙快速說著,開始整理床鋪。
整理了十來分鐘,總算是勉強能住人的模樣了。
吳蒼葉點了點頭,將兩百塊錢拿了出來,遞給了法瑞林說:“算是我這兩天的房錢。”
“謝……謝謝!”法瑞林很有些驚喜,沒想到居然還能從吳蒼葉手里賺到錢。
但是,緊接著,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很害怕地搖了搖頭,說:“不不不,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不需要錢。”
“拿著吧。”吳蒼葉知道他在怕什么,懶得解釋。
最終法瑞林收下了錢,還是戰戰兢兢。
“你有電腦吧?幫我再查查莫比斯這個人的事,還有今晚夜店的后續。”吳蒼葉現在口語還行,讀寫就不行了,所以暫時做不了這個。
打發了法瑞林去查資料,吳蒼葉就去洗澡了。
他其實很累了,很需要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一早。
準確的說,是凌晨五點零三分。
吳蒼葉已經睜開了眼睛。
他完全睡不著了。
雖然已經盡量催眠自己好好睡一覺了,但是從未知處來的壓力,和隨時可能到達的厄運,讓他從睡夢里被拽了出來。
環視四周,沒有異狀,吳蒼葉收起放在床邊的刀,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法瑞林這家伙大概是真的太害怕自己了,居然好像是查了一夜的資料,就趴在電腦前睡著了。
吳蒼葉將旁邊的一條毯子隨手披在了他身上,準備出門去買點吃的。
法瑞林住的地方雖然極其污糟,但好歹還是有便利店,和一些吃食店的。
在便利店買了一些啤酒,還有面包,吳蒼葉又轉到了旁邊的一家牛肉漢堡店。
這家店似乎是通宵營業的。
吳蒼葉叫了兩個大份的牛肉漢堡,又喊了一杯熱可可,坐下來,吃了起來。
此時天色還沒有徹底明亮,有一些似乎是干夜晚買賣的女人從外面進來,有車子不斷地駛過外面的逼仄又骯臟的街道,車輪帶起一些積水。
種種細碎嘈雜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吳蒼葉卻覺得異常的安心。
他已經多久沒有像是現在這樣好好吃一頓早餐了?
居然都有點記不起來了。
很有些滿足地吃喝著,吳蒼葉心里在盤算著接下去的行動。
他是肯定還要回去一趟龍國的。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好好會一會那個莫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