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記用厄運面具了。
這本該是不可能犯得失誤,但是他偏偏忘記了,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
這就是,情緒厄運嗎?
情緒導致失誤,帶來厄運。
死亡。
好在他及時反應了過來,在整個人被擊飛在空中的時候,已經拿出了面具。
等到他重重落地撞翻一系列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他已經戴上了面具。
起身,躲避。
因為那不可形容的東西,已經追了上來。
砸擊。
吳蒼葉避開了那一擊,同時面對向了莫比斯,他要讓莫比斯看到他的臉,面具。
但是莫比斯好像是上次在博物館里已經知道了什么,居然提前閉上了眼睛。
所以面具的讓人失憶的效果沒有達成。
而且,他似乎不是靠正常視野來操控那個不可形容的黑色集合體的,那東西緊跟著很準確地追向了他。
可莫比斯沒有失憶。
說明莫比斯靠著這個不可形容的黑色集合體獲得的視野,恐怕是類似紅外線視野之類的東西。
很麻煩。
“你的面具確實厲害,不過好像我的猜測是對的,只要不用肉眼來看,就無法生效。”莫比斯這個時候甚至重新坐回了那張高背椅里,很有些好整以暇。
“其實,你不如投降,這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一切你想知道的,而且,用最快的方式,殺死你,不讓你太痛苦,怎么樣?”
他是這么說,可是那黑色的不可形容的東西,還是在猛烈地進攻著。
面具使用的失敗,加上莫比斯壓榨式的進攻,讓他透不過氣來。
尤其是,他還被情緒厄運包圍著。
他已經完全沒辦法冷靜思考,各種狂亂的情緒占據了他的腦袋。
他只能躲閃。
卻不可避免地被擊中。
那黑色的不可描述的東西,介于虛幻和真實之間,是可以真實地對他造成傷害的,這一擊,直接撕碎了他的左肩膀的衣服,還有皮膚,血肉崩開。
鮮血的味道更加刺激了吳蒼葉的狂躁,他嗜血的欲望高漲,想要殺人。
想要直接朝著那黑色的不可形容的東西撲上去,和它肉搏。
那必死無疑。
吳蒼葉僅剩的理智克制著他,同時疼痛,還是稍微讓他回神。
他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東西,還有自己的能力。
他先把那把用來噴射厄運之水的水槍,全都噴在了自己身上。
那黑色的不可描述的東西難以噴中,噴在自己身上,也有外用的效果。
這樣一來,那東西再攻擊的時候,也會產生厄運。
然后他發出了自己的第二個語言:“你會撞在厄運之石上面。”
他沒有說你無法擊中我,這只能緩解一時的壓力,關鍵是解決掉莫比斯這能對他造成致命威脅的黑色物質。
厄運預言,加上厄運之水。
吳蒼葉手里的石頭高舉,沒有再躲閃下一擊,他要等著它來撞,哪怕以傷換傷。
下一刻,攻擊到達,吳蒼葉的拳頭跟著厄運之石一起擊打出去。
他被再次擊中,可他也終于用石頭擊中了那黑色的不可形容的東西。
強烈的疼痛從他的腰間傳來,但厄運之石,也對那東西產生了劇烈的破壞。
原本巨大的,仿佛怪蛇一樣的東西,一瞬間,因為厄運之石擊打,破碎了一大塊。
這也讓吳蒼葉沒有被這一擊,給擊飛出去。
同時,莫比斯本體好像也受到了連鎖傷害,他低呼了一聲,就要把那東西給收回去。
可吳蒼葉怎么會讓他如愿,本來就是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他當然是馬上跟了上去。
剛剛是被壓著打,現在他終于有機會反擊了。
整個人的情緒越發高漲起來,殺了他!
吳蒼葉整個人猛撲,手里的厄運之石連續擊打。
那黑色的不可形容的東西只能不斷退,不斷被削弱。
莫比斯痛苦地已經臉色蒼白,卻不敢睜開眼睛。
只要再靠近一點,就可以將他殺死了。
吳蒼葉大步向前。
三米。
兩米。
一米。
吳蒼葉整個人踏出最后一步,以最快地速度,朝著坐在高背椅上的莫比斯沖去。
這是最后一擊了。
突然。
莫比斯睜開了眼睛。
他居然睜開了眼睛?!
吳蒼葉感覺到了不對勁。
為什么他敢睜開眼睛?下一刻,他看到了莫比斯的眼睛。
莫比斯的眼睛里,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幽深詭異的光,一看到那光,吳蒼葉感覺到自己勉強壓制,卻已經高漲到了極點的情緒,瞬間爆發了開來。
他的最后一點意識,即將被吞沒。
而莫比斯,他在睜開眼睛之后,也馬上被厄運面具的效果影響,失去了記憶,可是他提前手里握著一把手槍,對準了吳蒼葉。
等到他略顯迷茫地看著吳蒼葉,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朝著他開槍了。
子彈出膛。
莫比斯雖然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卻松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贏了,靠著提前留下的一手。
他的眼睛,可以引爆被情緒厄運附體的人。
這是他的絕殺一擊。
“很可惜,是我贏……”
結果這個贏字還沒有說完,身在半空中的吳蒼葉忽然詭異地扭曲了一下身體,居然是以最極限的角度躲開了那一顆子彈,然后帶著狂亂的,已經沒有正常意識的身軀,壓倒在了他身上。
拳頭,開始猶如暴風雨一樣落下。
那被他用來限制,置吳蒼葉于死地的狂亂情緒,最終全都以拳頭的形勢,反噬給了他自己。
吳蒼葉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徹底迷失了。
感覺好像是過了很久很久,他只覺得自己的拳頭都好像要碎裂掉了。
全身都在疼,每一寸肌肉,都仿佛用光了力量。
只想睡覺。
可他的腦神經一抽,告訴他,不能睡。
絕對不能睡。
他還處在戰斗狀態里。
他最后的意識是,在理智被吞噬前,用了最終選擇,看到了那莫比斯留伏筆的一槍,躲開了。
然后……
他的視線逐漸歸于自己,他看到了一堆勉強稱得上是人的,發紅的血肉。
這堆血肉在艱難地呼吸著,好像是隨時都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