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靜萍和女兒不跟著,這一次回國的飛機上,真是貨比人多,蘋果最新的電腦、金翎早就指定的幾個新款的包、姐姐要的化妝品、給長輩們準備的營養品……,占了大部分配重。
但馮一平好歹也不是一個人,除了歐文,同行的還有一個美女,向曉芳大小姐。
歐文一上飛機,就戴上ipod,拿出一本小冊子來學習,老板是中國人,現在又要在中國工作一段時間,而且以后經常回來,學習中文就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
馮一平也閑不下來,一大堆郵件等著他回復。
要不是知道他的脾氣,飛機上的電話,估計也會響個不停。
向曉芳坐在另一側,登機后,略有些新奇,這裝潢真不錯,特別是這座椅,比自己以前坐的,舒服太多。
話說,第一次代表校刊去采訪的時候,哪想得到當時那個自己還看不太慣的師弟,現在能有這么大的成就?
朝上看,天空碧藍如洗,好像觸手可及,往下看,白云綿延不斷,一直鋪陳到視線的盡頭……,非常壯觀。
但是,這樣近乎一塵不變的壯觀,看的時間長了,那也有些乏味,剛好可以找個家伙聊聊天,“一平,你說……,”
電腦依然開在那,但那個好像剛才還在工作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睡著了,而且那姿勢相當不雅。
雖然看上去很恬靜純真,但嘴卻沒合攏,向曉芳十分懷疑,幾分鐘后,他是不是會開始流口水。
喲,好像可以拍幾張照片,可是,那樣子好惡心的,究竟要不要拍呢?
然后她就發現,那事好像不可能發生。
那個氣質很好的空姐,拿來一個U型枕,輕輕的套在他脖子上,還拿來了一塊薄毛毯,搭在他身上。
這事看來不是第一次做,她動作很熟練,馮一平也非常習慣,或者是太累,全程依然睡得很安詳。
他會有那么累嗎?
“向小姐,”林茹晗彎著腰輕聲說,“有任何需要,請按呼叫器,”
“謝謝,麻煩給我也來塊毛毯,”
哈欠會傳染,瞌睡這事,也會傳染,比如那邊的歐文,這會也在打哈欠,向曉芳也覺得有些困。
左右沒事也沒人陪著聊天,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睡美容覺,但是U型枕那樣會破壞形象的玩意,她是堅決不會用的。
“一平,一平,”
飛機上這樣密封著,但又有些規律而低沉的噪音的空間里,好像比安靜房間更容易讓人入睡,不知道睡了多久的馮一平,被林茹晗輕柔的叫醒。
他眨了眨眼睛,看著面前桌上的飯菜,“已經飛行了四個小時?”
“是的,”林茹晗朝兩個水晶杯里倒上半杯酒,“請慢用,”
馮一平正想問向曉芳同學呢,向曉芳推開衛生間的門走出來,“你總算醒了?”
“估計你也就比我早醒了不一會吧,你看看,眼屎都還沒洗干凈,”
“呀,”向曉芳連忙擋住眼睛。
這姑娘,這么不經詐。
等她明白過來,馮一平已經鉆進了衛生間。
“馮一平,你怎么這么壞,”向曉芳大叫。
吃飯的時候,她還嘀咕這茬,“你太狡猾了,”
“只怪你自己太沒經驗,”馮一平笑,“條件有限,招呼不周,師姐你將就一下,請,”馮一平舉杯。
馮一平很替機組著想,飛機上的菜品,都是以簡單方便為主,比如剪塊牛排或者魚排,再來一個蔬菜沙拉,外加一些水果就好。
雖然用料講究,但這花樣,確實少了些。
“你太客氣,謝謝款待,”
“干,”兩人輕輕碰杯。
“你這飛機真不錯,”
“謝謝,不過,你應該早就坐過類似的專機吧,”馮一平問。
據他猜測,向曉芳她家,應該不太簡單。
“坐過,”向曉芳沒有避諱,“只是條件沒有這個好,”
果然!
她那會坐的,說不定是運輸機改裝的專機,條件自然沒有這個很多方面都私人定制的商務機好。
“向師姐,非常感謝你給我提供了這么一個機會,我也很希望自己的電池,能為國防建設出力,”
“你就直接說‘但是’吧,”向曉芳說。
“你還真猜著了,但是,可能你不知道,我做事有一個準則,我絕不靠行賄來拉業務,總后這樣的單位,你熟悉,但我是第一次接觸,我就想直接問你,摒除其它因素,這是不是也是必要條件之一?”馮一平問得是真直接。
眾所周知,總后,后來可是一個重災區,前赴后繼的進去好多人,馮一平可不想因為這筆生意,在將來受到牽扯。
“你為什么會這樣想?”向曉芳果然有些不高興,“我們可是部隊,一向紀律嚴明,”
“你別介意,我以為總后就和其它公司的那些采購一樣,采購員總是習慣性的要回扣,而這個,我們公司是始終不會提供的,”
“這事可能杜絕不了,不過一平你放心,這筆生意,絕不會牽扯到這些事,”向曉芳保證說。
“真的?有師姐你這句話在,那我沒問題,”馮一平舉起酒杯。
“別客氣,那也是順道的事,
“對了,你有這么累嗎?”向曉芳突然問。
“也不是,”馮一平說,“只是昨晚睡得不好,”
“哦,”向曉芳應了一聲,跟著就跟想到什么一樣,臉馬上紅了。
想來她是朝歪處想馮一平昨晚沒睡好的原因。
“你知道嗎?”馮一平說,“我一直在想,等我40歲那年退休,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睡上三天三夜,”
“小叔,”最高興見到馮一平的,是文華和文輝兄弟倆,看到他,就跟見到了親人一樣,嗯,也真是親人。
“你們倆,干得不錯,”馮一平一邊摟著一個,“膽大心細,有勇有謀,不錯,”
他指著歐文說,“這是歐文,美國海軍陸戰隊的,這幾天你們好好交流交流,”
聽他這么一說,那兄弟倆頓時有些見獵心喜的意思,“美國的海軍陸戰隊?”
馮一平笑著走向另外的兩個人,“你真沒事吧?”
金翎點點頭,卻笑著迎向向曉芳,“你好向小姐,我是金翎,”
“你好金總,很高興見到你,你一直是我們好多同學的榜樣,”向曉芳跟金翎順利的接上頭。
方穎芝打量了馮一平幾眼,“你是又高了,還是瘦了?”
“我怕是沒機會再長,不過你是真瘦了,”
“真的?”她笑著拉開車門,“你好向小姐,這邊請,”
向曉芳被安排在酒店,時隔大半年,馮一平又一次駕臨上海公司。
看著那邊已經封頂的嘉盛大廈,他只點了點頭,現在沒心思上去,急匆匆的走進金翎辦公室,“你真沒事吧,抱歉,我在那邊一時事情太多,趕不回來,”
“能有什么事?”金翎笑,“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就是文華他們覺得好心痛,平時他們倆非常愛惜那輛車,結果現在要送去大修,”
看著金翎高興和輕松的樣子,好像確實不像有事,也好像真不再難過。
“車有什么關系,壞了大不了再賣,你們沒事就好,”
“一平,你知道嗎,”方穎芝送上來一杯茶,“馬聞晢承擔了所有事故車輛的維修或者賠償費用,就我們那輛車的修理費,就有一百多萬,”
“其它那些涉事車輛的維修或者賠償費用,不會偏低吧?”馮一平問,說起來,那些人也算是遭受了池魚之殃。
“不會,”金翎搖頭,“天正的陳律師他們,免費為他們代理,絕對會保證他們的合法權益,”
“就應該這樣,”馮一平點頭,“那個馬聞晢呢,現在在哪?”
“在哪?還在上海吧,”金翎不說,方穎芝說。
“都沒有被拘留?”馮一平說,“太便宜他了,給我陳律師的電話,賠錢算什么,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嘗嘗鐵窗的滋味,老虎不發威,當我是加菲啊,”
“算了吧一平,說實話,他們那邊,現在態度很不錯,姿態也很低,”
“現在,哼哼,”馮一平叉著腰在辦公室走了幾步,“遲了,”
“你們女孩子就是這樣,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不把他們打痛,他們是不會吸取教訓的,你們以為,讓他們出些錢,他們就會心痛嗎?不,”
“就是他們會因此心痛,我也不同意,我嘉盛的人,是誰都能動,是誰都能欺負的嗎?”
“不把他關進去幾天,不足以震懾其它人,我心里也會不爽,”
方穎芝看了一下手機,“你們聊,我有點事,”
馮一平一按開關,辦公室周圍的三面玻璃墻上,遮陽簾全部放了下來,“這個馬聞晢之前的事,方便跟我說說嗎?”
“沒什么好說的,”金翎搖頭,“不過就是大家都有可能遇上的那些事,”
“你現在不說也沒關系,我大概能猜到,他傷你傷的不輕,所以,你不要管,這次,我就是要老賬新賬一起算,”
金翎默然不語。
“我知道你心里可能不好受,還是想開點,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現在的你,比過去強大一百倍,”
“不過,我們依然可以允許自己小小的軟弱一下下,”
馮一平拍了拍自己的手臂,“我這還算有力的臂彎,可以讓你靠一靠,”
下一刻,金翎居然真的靠了過來,閉著眼睛枕在他的手臂上,“一平,謝謝你!”
“我們之間說這個干什么,太見外,”看著這一刻,非常柔弱的金翎,馮一平覺得有些心痛。
金翎沒說話,馮一平也沒說話,兩個人就那么坐在沙發上,平常高冷強硬的金翎,抱著手,枕在馮一平手臂上,直到鄭佳怡大叫著打開辦公室的們,“馮總,馮老板,你看看我多努力,不但瘦了,還黑了,哦……,”
“不,我真喝不了,”接風宴上,說起來只有向曉芳一個外人,而且她又牽線給公司帶來了一個機會,因此自然是大家敬酒的對象,這會的她,真的喝的有點多,目光都有點迷離。
馮一平則是笑著問兩個侄子,“較量了嗎?”
“點到即止,”文輝說,“是有兩下子,主要是他的塊頭大,很占優勢,不過,我和哥聯手,他就落不下好來,”
馮一平笑著在他頭上拍了一下,“兩個打一個,你還這么理直氣壯,”
“哦,”他看了看手機,“你們吃,我得接個電話,”
“你好金伯伯,”如果馮一平沒記錯,這是金副省長第二次主動給他打電話,”
“一平,回來啦,什么時候到省城?”金副省長笑著問。
“可能得過幾天,不過,您要是有事,我馬上就可以過來,”
“沒事沒事,你先忙你的,按你的計劃來,這個,”金副省長停頓了一會,”一平,我知道你很護著金翎,她能有你這么一個老板,我很替她高興,不過,這次的事,就這么算了吧,”
就這么算了?
“金伯伯,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但我沒有,”
“我也有我的顧慮,你可以放過他,我不會放過他,我們集團的人,不是這么好動的,我必須讓有些人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請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