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兩輩子就痛恨這樣的家伙和行為,也許是車剛停下時,王總那背對著自己,抬頭看天的做作的牛哄哄的樣子讓他不爽……,總之,都說得王總頭上青筋暴起,他還有些意猶未盡,有些話還是不吐不快。≥8
“你了解過我是什么樣的人嗎,就這么牛哄哄的找上來?你以為我一知道你的背景,就得五體投地?做夢吧你就!”
“你以為我是那些拼命巴結你,想從你這里接項目,批條子的那些商人?你知道,就是為了避免給大眾留下一個占集體便宜的印象,為了避免給大家留下一個我善于鉆體制空子的印象,我心甘情愿的放棄了多少賺錢的機會?”
“你肯定不知道!”
“以你那畸形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怎么會放過那樣輕松賺錢的機會?為了錢,你有什么不能被交易?”
“為了賺錢,你有什么底線?而關于錢,你貪得有上限嗎?”
“除了撈錢,你還能做什么?你有為這個社會的進步,出過一點點力嗎?晚上從夢里醒來的時候,你會不會覺得羞愧?”
“我這可能是問了個傻問題,你這樣的人,怕是什么都會用錢來衡量,怕是早就無恥到不知道羞愧是什么感受,但偏偏還覺得自己層次很高,對不對?……,”
也不知道這些話是在他心里憋了多久,反正今天可算是有機會說出來,他好像想都不用想,那些話就一句接一句的從嘴里連珠似的蹦出來。
“你弄權撈錢無所謂,你為什么連我這樣懶得搭理你,兢兢業業的做自己的事的人也不愿意放過?你可能覺得你這還是禮賢下士,我沒說錯吧,但是誰像你想的那么傻,誰看不出來你那些舉動后面包藏的禍心?”
“馮一平,你,你,你不要太過分,”王總終于憋不住,再一次指著馮一平,有些哆哆嗦嗦的說——那當然是被氣的。
“我過分?比你已經做的,正想做的事還過分?”馮一平同樣指著他說,“怎么,這些年過得太順,沒聽過這樣的話?這些年被人抬得太高,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我就這樣說了,怎么樣?可笑,你以為你是誰?都聽不得反對的話了?”
“你以為我是誰?你憑什么認為在知道你想做什么以后,我連這樣的話也不說?你是不是原想著我還要捧你?”
馮一平看著他搖了搖頭,“你照過鏡子吧,人長得一般,怎么盡著美事呢?”
“我不奢望你現在能明白我的用意,但我非常確認,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說這些,真的是為了你好,你到時會痛哭流涕的后悔現在沒有聽進去我說的這些話,”
“我全聽進去了,你,你等著,你會為今天的作為付出代價的,馬上,”王總費力的坐起來,準備下車的樣子。
“我等著,我等著你讓我付出代價,”馮一平望著窗外,渾不在意的說。
“你今年過年還沒回家?那你就抓緊多跟你家人吃幾頓團圓飯,”王總看著他,陰惻惻的說,“我看上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話可以說得狠一些,但我建議你做的時候,最好還是要慎重,”馮一平說,“對你這樣的人,我的原則是,你只要動我一根毫毛,我就豁出去所有的力氣跟你沒完沒了,所以,你要么就一下子把事辦妥,要么,你就準備好承擔后果,”
“看來你不但不會建設,就連搞破壞也同樣不在行,我給你一個建議,回去之后,先召集你的手下商量商量,看看這事怎么做,一定不要忘了我在國外的那些公司,”
“哦,對了,鑒于我現在也算是有關領導豎立的一個榜樣,一個備受世界青年推崇的偶像,一個享譽全球的學者、商人,你們在制定計劃的時候,最好要考慮好如何消弭這些影響,”
王總停頓了一下,這一點他之前還真沒考慮到。
其它的那些他無所謂,他只知道,馮一平跟所有的政治人物,關系都不親近,但是,馮一平說的話很在理,因為一些領導在不同場合對馮一平的肯定,他現在在國內,雖然沒有相關的明文說明,但確實算是一個正面的榜樣。
如果沒有堅強的理由就對馮一平下手,那其實完全可以理解為對把馮一平豎起來的相關人的質疑和挑戰,看看相關的新聞就知道,把馮一平作為一個典型豎起來的,都有哪些人。
他可以完全不用在意馮一平的反擊,但他完全承受不起可能被認為針對那些人那樣的后果,就是他老子更進一步后也同樣承受不起。
他相信馮一平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到時他稍微一引導,自己那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不說,還一定會把自己老子也拉進黃河。
好像知道他在擔心什么一樣,馮一平又說了一句,“最好是征求一下你老子的意見,看他對你的行為作何評價,相信我,坑爹之前,如果能讓你爹知道,他至少會有些欣慰,”
“哼,你就抓緊耍你的嘴皮子吧,”王總恨恨的拋下一句,只是,此時他卻沒有原來那么有把握。
老陳一直有些擔心的關注著那輛商務車,他到不是太擔心他們倆會打起來,他擔心的是,以王總的性子,如果跟馮一平鬧得太僵,或者是完全對立,那對己方也完全沒有好處。
馮一平雖然一直遠離政治,但他和中央以及地方很多派系都有接觸,也正因為他游離于各派之間,對各派都一視同仁,一般只有工作上的交往,所以和各派都保持著至少良好的互動。
這也就意味著他在政治方面有著很大潛力。
而且,真和國外的那些政府和媒體一直批評的那樣,國內就沒有類似國外那樣的舉措嗎?
錯,而且是大錯而特錯。
尤其是高端人選,以及老少王總認為理所當然他們會坐到的那個位子,都是由精英們一票票的選出來,其競爭之激烈,遠勝于國外的絕大多數競選,畢竟取悅群眾還相對容易,但同樣是個中翹楚的精英們,則沒那么好糊弄。
馮一平要是把他的潛力轉化為實力,尤其是用來給特定的對象添堵,那力度絕對給力。
馮一平不是之前接觸過的那絕大多數商人真,希望王總能認清這一點。
但是,一想到王總的特點:志大才疏偏偏日益自視甚高,越來越容不得反對的意見,老陳就對這個問題不大樂觀。
聽到車門響,他那是非常急切跑過去,果然,正如自己所料,頭上臉上都好好的,都沒有動手。
只不過,王總的臉色很不一般,明明是面如寒霜,但偏偏還能看出一些暈紅來——那是被氣的!
王總一腳跨到地上,還踉蹌了一下,老陳連忙搭把手扶了一下,“王總,”
這一定是坐的時間長了,腿麻的緣故。
但好像時間也不長,只有十多分鐘,那么,就一定是坐的姿勢不對,老陳想。
“走,”王總又一次拂開他,惡狠狠的說。
壞了,從他這話里,老陳就能聽出來有多不樂觀。
也是啊,就沖馮一平之前的那些舉動,就沖這位的性子,自己怎么還抱有幻想呢?
他聽到馮一平那邊也說了一聲走,只不過要溫潤得多,“周總,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周星宇其實沒有馮一平那么篤定,他剛才一直豎著耳朵聽里面的動靜,雖然只聽到些不連貫的只言片語,但那就夠了,他完全能估摸出馮一平說的其它內容。
這個,是不是太狠了些?
話說,你平時對員工,也沒有這么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