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羅斯的這一招,確實讓香江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反應過來,動用龐大的外匯儲備吸納港元,調高利息并抽緊銀根。緊接著中資及外地資金入市,二十四家藍籌、紅籌上市公司從市場回購股份。僅僅兩個小時,交易額突破二十億港幣,到中午休市,交易額達到了四十七億港幣。
川禾資本,水晨駿說道:“老板,我們是不是該出手了。”
沈川擺擺手:“不急,還沒有到最后決戰的時候,下午先把皇冠娛樂解決了吧。”
水晨駿說道:“把皇冠娛樂收購過來,讓它姓沈?”
沈川一撇嘴,滿臉的嫌棄:“一個小小的娛樂公司,我要它干什么。你的任務就是讓孫家人,全部都他媽的去要飯。”
要是平時,想要拿下皇冠娛樂,肯定要費力不小力氣。畢竟,孫家在香江也是根深蒂固,跟香江各大銀行交情肯定不淺,隨時動個幾億十幾資金,一點問題都沒有。但現在不一樣,金融危機的爆發,連銀行都自身難保,緊縮銀根,不要說十幾億,就是十幾塊,也沒人能弄得出來。為了攬儲,平時叫你爸爸的銀行,現在你叫他爸爸都沒用。
水晨駿為孫家一陣默哀,你說你得罪誰不好,非得罪我老板。
下午一開盤,期貨市場就被大量空單占滿,期指直線下跌,緊隨其后的就是匯市和股市,紛紛跟著跳水。
皇冠娛樂,會議室內坐滿了人,孫家四兄弟全都在,包括孫乾這些小輩,還有公司高層。一個個臉色凝重,這次金融危機,沒有人能逃過。
孫紹東看向老二孫旭成:“旭成,銀行那里有沒有回信?”
孫旭成說道:“我打電話詢問了,各大銀行搜索銀根,一分錢貸款都不會下放。”
孫紹東一皺眉,上午開市,皇冠娛樂的股票,已經跌到了十塊以下,他投入了兩千多萬,才勉強拉升到了十塊一。可下午一開盤,直接跳水到了八塊七,他再次投入一千四百萬,但只是聽了個響,剛剛一抬頭,緊接著一頭扎了下去。
最讓他郁悶的是,這幾年一直不順,旗下力捧的藝人跳槽,電影連續撲街,大兒子被綁架,小兒子被廢。去年邀請港澳兩地頂級明星,投資一億兩千,宣傳是三個億,拍了一部所謂的大片,沒想到又遇到了金融危機,上映的日子遙遙無期。
“再澤!”孫紹東看向老四孫再澤:“你那里怎么樣?”
孫再澤陰冷的說道:“全都拒絕了,告訴我一分錢沒有。”
“砰!”孫紹東狠狠一拳頭砸在桌子上,“一幫忘恩負義的爛仔。”
孫旭成說道:“現在大家都自身難保,想要在外界籌到錢會很困難。”
老三孫啟德眼神陰鶩的看向孫旭成:“那你說怎么辦?”
孫旭成說道:“盡快賣掉手里的物業,還有就是裁員。”
孫啟德臉色鐵青的罵道:“怎么盡快?媽的,平時見到我就稱兄道弟,聽說我要賣物業,一個個拼命的壓價,都把我當成凱子了。”
孫再澤冷哼一聲:“地產崩盤是早晚的事,趁著現在有冤大頭接盤不賣,等著變成白菜價的時候再賣嗎?”
孫旭成一皺眉:“再澤,你認為香江會輸?”
孫再澤說道:“不是我認為香江會輸,而是索羅斯沒有輸過。不要聽大陸怎么喊,會全力支持香江,那都是防空炮。現在香江是跟整個華爾街為敵,或者說,在跟整個西方為敵,這就是不自量力。”
孫旭成看向孫啟德:“誰給的價錢最高?”
孫啟德罵罵咧咧的說道:“那些大陸佬,最他媽的貪婪。只有川禾實業給的高,但比那些大陸佬也高不多少。”
孫旭成對孫紹東說道:“大哥,你來那主意吧。”
“再澤說的很有道理,現在不脫手,以后就真的變成白菜價了。”孫紹東看向孫啟德,“馬上聯系川禾實業,能談就談,不能談就出手,但是有個條件,明天錢必須到賬,最晚不能遲過后天。”
二十二日下午,香江和以索羅斯為首的國際炒家一直你來我往,短兵相接。恒生指數慢慢的抑制住了之前瘋狂下滑的勢頭,開始處于一種震蕩的狀態。
“叮鈴……”
沈川的電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黃國強的,按下接聽鍵:“老黃!”
黃國強說道:“剛剛皇冠娛樂聯系我了。”
沈川笑了:“我估摸著,他們也該找你了。”
黃國強也笑了:“看樣子還挺急,要不要再壓壓價?”
沈川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皇冠娛樂手里已經沒有多少流動資金了,如果不盡快出售手里的物業,根本就撐不了幾天。所以,我們就做做好事兒,幫孫家一把。畢竟,大家都是中國人,說是國難當頭太夸張,但攜手共抗強敵是我輩應該做的嘛。”
黃國強強忍住笑答應一聲,掛斷了電話。明明想讓孫家死絕,非要說什么都是中國人,又攜手共抗強敵的,太虛偽了。
水晨駿笑著說道:“那些物業要是不賣,就會成為孫家的立命之本,皇冠娛樂垮了,以后還有崛起的機會。要是賣了,孫家真得去要飯了。”
沈川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吧,找個地方喝點。”
接下來的幾天,香江和國際炒家你來我往,戰況越來越激烈。一些中小企業堅持不住,紛紛破產。
八月二十六日,距離恒指期貨的結算日還有兩天。
大名鼎鼎的金融沙皇,劉興榮氣得砰砰的拍著桌子:“都在等什么?都在等什么?如果明天再不出手,香江就被群狼啃到尸骨無存了。”
劉興榮發了一頓脾氣,然后又嚎啕大哭。如果明天紅籌再不出手,香江撐不到結算日。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委屈得就像個孩子,哭得很是傷心,足足半個小時才止住哭聲,然后深吸一口氣,抓起電話快速撥了一竄號碼。
維多利亞酒店一間小型會議室內,坐著二十多個人,全都是國內鼎鼎大名的人物,每個人手上握著的資產全部超過百億。
會議室內煙霧繚繞,一名四十來歲,身材魁梧,穿著西裝的男人掃了一圈:“之前,上面說,我們有一個強大的幫手,只要有這個人在,可保香江無慮。可經過這幾天的觀察,除了香江在獨自奮戰,并沒有任何一筆資金托市,我懷疑是上面在忽悠我們。”
另一個中年人說道:“金融危機到了這種程度,上面不可能忽悠我們。或許是對方覺得時機還不成熟,所以沒有出手。”
說著,中年人看向對面一個三十一二歲的青年:“喬總,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喬總很年輕,能跟這些大佬坐在一起,除了自身的能力之外,家庭背景肯定也很不一般:“我問過我家老爺子,但他什么都沒說。”
中年人點點頭:“不管這個人存不存在,明天我們必須要出手了,再等下去,香江就真的淪陷了。”
“叮鈴……”喬總的電話突然響了,拿起來一看,臉色一變,急忙按下接聽鍵:“爸!”
聽筒里傳來低沉又威嚴的聲音:“你們在搞什么,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出手托市?”
喬總說道:“我們在等那個人出手啊,可他一直沒有出現。”
對方沉聲說道:“不要等他,時機成熟,他自然就會出手。”
喬總說道:“我們正在開會研究,你不打這個電話,我們明天也會入市。”
對方說道:“剛剛劉興榮通過特首,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內閣,香江的外匯儲備已經見底,不能再拖延了,不然香江真的危險了。”
“明白!”喬總答應一聲,掛斷電話,然后掃視一圈,“我父親的,剛剛劉興榮通過特首,把電話打到了內閣,命令我們明天必須出手。”
沈川這幾天一直霸占著水晨駿的辦公室,這讓水晨駿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去外面找到一個無人的工位辦公。
“皇冠娛樂那邊有什么消息沒有?”沈川站在水晨駿身后,看他擺弄電腦。
水晨駿放下手里的鼠標,笑著說道:“皇冠娛樂已經投入二十多億,除了我們手里的,市面上的流通股,已經被他們回購了百分之七十。”
沈川琢磨了一下:“投入了二十多億,這么說,他們賣物業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
水晨駿點點頭:“明天我們就把所有皇冠娛樂股票拋出去,把股價打下來。讓皇冠娛樂把剩下的錢,都拿出來吧,我們也趁機賺點小錢。”
沈川樂了:“然后就等著銀行去找他們吧。”
八月二十七日,結算日前一天,香江證交所的交易員面色凝重。上午10時,香江股市開市。一開始,炒家的賣盤就如排山倒海一般撲來。
在第一個十五分鐘內,成交額即達十九億港元。在第二個十五分鐘內,成交額為十億港元。而在收市前的十五分鐘,戰斗進入白熱化狀態,成交額高達三百二十億港元。狀態之慘烈,令場上所有交易員都目瞪口呆。
這一天,香江和紅籌共動用了七百多億,委托十家經紀行在三十三家恒指成分股上圍追堵截。恒生指數報收七千九百點,比上一個交易日上揚八十八點,這是自去年十一月以來的最高點。
二十七日晚,最終的決戰即將到來。這一晚,香江幾乎無人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