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醫生胸前的小胸針標題上寫著張敬廷，主治醫師。
“張醫生，我爸怎么樣？”方欣欣焦急地問。
“他身上褥瘡嚴重，還能治療。但腿上好幾個地方腐爛嚴重，需要立即手術切除腐肉，否則會有生命危險！”年約四十歲的張敬廷一臉嚴肅。
“手術能保住命嗎？”方欣欣的心急得揪緊了。
算了一下日子，前世，十天之后，父親就過世了。
“立刻手術，生命應該沒問題。”張敬廷回答。
方欣欣毫不猶豫地說，“那馬上安排手術吧。”
“龍一凡身上現在太……臟了。需要人把他身上清理干凈，才能手術，避免手術感染。”
方欣欣聽了，二話不說，開始動手幫父親脫衣服，用臉盆打水，幫他清理屎尿，“醫生，麻煩你幫我叫兩個護工來，有人幫忙速度快些。”
張敬廷有些為難，“他身上這么臟，我們醫院護工是外包的，不一定聽從醫院指揮，怕是護工不愿意……”
“臨時護工叫一個，十倍工資。”
“馬上安排。”張敬廷知道她不但結清了欠帳，還在醫院帳戶上預存了五十萬，不怕她沒錢給。
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之后，對她說，“護工馬上就到。”
張敬廷看到龍一凡身上臟臭成這樣，也于心不忍，“龍小姐，其實呢，龍一凡這個狀態，盡管他欠費了，醫院出于人道主義，也考慮過為他先把手術做掉，免得危及生命。龍一凡的家屬一欄，只登記著他妻子方麗蘭與其兒子方少華兩位。我曾親自給方麗蘭女士打過好幾次電話，方麗蘭女士都說他不管龍一凡了，用不著我們醫院多事，不來交費，甚至拉黑了醫院的來電。至于方少華先生的電話，根本打不通。聯系不上龍一凡的其他家屬，沒有家屬簽字，我們也不敢給他手術啊，不然出了事情，醫院沒法擔責任。”
方欣欣也不怪別人，“只怪我太粗心，沒做好女兒的本分。我媽狠心不管我爸還騙我，說把我爸照顧得很好。我大哥方少華坐牢快三年了，他的電話自然是不通的。”
“你媽還真是夠狠的。”張敬廷感慨了一句。
方欣欣鼻子很酸，有想哭的沖動。
不是因為母親的狠心，而是心痛父親所受的罪。
她發誓，以后一定照顧好父親！
十倍高薪，護工很快就來了。
在方欣欣與護工的清理下，龍一凡身上很快被清理干凈，移到了護士推來的另一個單人鐵制床鋪上，匆匆推進了手術室。
方欣欣一個人擔憂地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內心忐忑而焦灼。
從小到大，父親對她極為的疼愛與呵護。
父親經常說她是他的命根子，超級愛她。
十一歲前，母親也是愛她的，十一歲之后，她越來越覺得母親變了。
每次對父親說母親哪兒做得不好，父親都告訴她，不能說母親的半句不是。
母親總挑撥說父親不喜歡她，因此，她與父親的關系慢慢地變得生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