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程冰的小丫頭片子,竟然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抱著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口里睡著了!
姬凌頓時苦笑了起來,天知道這姑娘是怎么占了他這么大便宜的。要知道為了避免兩個人的尷尬,他還特別在椅子上將就了一晚上,結果早上起來就變成了這個讓人無言以對的樣子。
“算了,就這樣吧。”在反復權衡了一下叫醒她還是讓她繼續睡下去的利弊之后,姬凌認命地長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端詳著程冰的臉。
不得不說,這個英氣颯爽,總是一柄利劍一樣的女孩子,睡著的時候居然安靜得和一個洋娃娃沒什么區別。
不過很快,姬凌的臉色就變得更加艱難了。這么一個溫軟的身體,以這么曖昧的姿勢待在自己的懷里,他要是一點男人該有的反應都沒有,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程冰似乎也感覺到了什么,皺著眉頭換了個姿勢,想要睡得更舒服一點,然后就是啪一聲響……沒敢抱住她的姬凌就看著她摔在了地上。
這下子程冰也醒了過來,她揉了揉眼睛,困惑地看了看姬凌,而后伸了個懶腰,滿臉茫然地問道:“我為什么在這里?”
姬凌欲言又止了很長時間,才苦著臉道:“你昨天抱著我睡著的。”
聽了這句話,程冰頓時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結結巴巴道:“不……不是吧?”
“你看。”看著她窘迫而尷尬的神色,姬凌嘴角一翹,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淺灰色的襯衫上還有明顯的水漬。
一想到那水漬是怎么來的,程冰覺得自己的臉更燙了。她的聲音已經因為羞意低到了姬凌必須豎起耳朵才能聽見的程度:“昨天沒……做什么吧?”
“沒有沒有沒有。”姬凌趕緊義正言辭地擺了擺手,開什么玩笑,他像是那種被下半身支配的老色胚么。
“我去洗漱。”程冰的聲音微微抬高了一點,而后逃命一般沖進了盥洗室。看著她的背影,姬凌臉上的苦笑更濃烈了。
這個讓人尷尬的小插曲過后,兩個人的關系經歷了兩天的結冰期,隨后竟然密切了很多。
結束了今天訓練的程冰剛剛走出訓練室,就看到了姬凌在觀察她那把晶藍色的長劍。
看到后者出來,姬凌淡淡地道:“這是魂鋼,換句話說,這東西是神之鍵。”
程冰坦然地笑了笑,徑直走到桌子旁邊坐下,一邊用毛巾擦試著長發上的水珠,一邊回答道:“曾經是,不過現在,壞掉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她的眸子里閃過了一絲黯然,很快就又變成了帶著一點漠然的冰冷。
姬凌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從兜里摸出一支香煙丟了過去,想到程冰似乎是怕火的,不由得有點尷尬。
似乎是感覺到了姬凌的尷尬,程冰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站起身來從桌子上拿起打火機,學著姬凌的樣子點燃了這支香煙。
深吸了一口這個陌生而辛辣的東西,程冰的俏臉頓時變紅了。在姬凌靜靜的注視中,她低聲道:“我什么時候,才能到達無塵的境界呢。”
聽到了她這句話的姬凌立刻接了一句:“你是太虛劍派的人?”
程冰也愣了一下,而后反問了一句:“你知道太虛劍派?”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了起來。
姬凌點了點頭。他何止是知道太虛劍派,而是已經熟悉到了一種境界!在他還是神州崩壞能應對部隊的一員的時候,這個本應該處于江湖位置的門派,在對抗崩壞的戰斗中很是出彩,姬凌也對那些手持長劍風輕云淡的太虛弟子很有好感。
畢竟在這個人人自危的亂世,多個靠譜的幫手并不是什么壞事。
姬凌還沒有從悠遠的回憶中脫離出來,他的手臂就被程冰抓住了。后者激動地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師父去了哪里?”
“你師父叫什么名字?”姬凌下意識問了一句。
然而讓他也沒想到的是,程冰竟然低下了頭,無比失落地道:“我也不知道……”
姬凌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擁有遠超常人的武力,單憑這姑娘的情商,她能活這么久,真算是奇跡了。
“我師父比我大不了多少,也是個女孩子。”程冰仍然不死心,繼續道。
姬凌思索了一下,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道:“太虛劍派沒有一個女性。”
剛才還活蹦亂跳的程冰登時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椅子上,美麗的眼睛里寫著清晰可見的生無可戀。
姬凌很是艱難地道:“你來這里,是來找師父的?”
“不完全是吧。”程冰有氣無力地回答道,“我想把我的劍給修好。”
姬凌點了點頭。他現在可以基本上確定,這個女孩子一定和天命組織有著非常密切的關系,但她為什么會來自于太虛劍派,天命又為什么會放棄這么強的女武神呢?還有,這個女孩子的師父,究竟是誰?
看到姬凌半天不說話,程冰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你來這里做什么?”
“我?”姬凌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淡淡地道:“我來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這個地下樣本庫,有沒有你要找的東西?”程冰沒聽懂他的話,又為了一句。
“沒有。”姬凌搖了搖頭。這樣本庫估計已經很久閑置不用了,在這里什么也沒有發現。
“那我們離開這里吧。”程冰突然說出來這么一句話,“互相幫助,各取所需。”
姬凌有點詫異地看著這個突然間下定了決心離開的女孩子。在她的身上,姬凌似乎看到了絕世神兵終于一掃浮塵重見天日的鋒芒。
“好。”他點了點頭應允了下來,而后補充了一句,“如果有可能,盡量不要傷害地面上的人。”
程冰咬了咬嘴唇,而后點點頭。她最后環視了一圈這個屋子,而后轉身走了出去。
姬凌則是若有所思地把目光停留在了墻壁上那個驕傲而威嚴的狼頭上面,半分鐘之后才跟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