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可不能告訴你。”雅典娜警覺地看了姬凌一眼,“你就當一次紳士,保護一下我唄。”
就這樣,兩個人暫時達成了同盟關系,不過誰也沒有問彼此的身份和姓名。
傍晚時分,姬凌和雅典娜才繞行到了玉扇山的山區里。看著白雪皚皚的主峰,雅典娜驚嘆了一聲,歡呼雀躍地道:“沒想到這里這么漂亮!”
看著這姑娘俏臉上絲毫不似作偽的笑容,姬凌這么長時間積攢下來的陰霾似乎也消散了許多。他抬頭看了一眼已經快要消失在地平線之下的太陽,溫聲道:“走吧,天要黑了。”
俗話說,樂極生悲。下一秒鐘,她就一個踉蹌,狼狽不堪地跌倒在亂石叢生的地面上,而后慘叫了一聲。
黑暗很快就籠罩了整片山區,穿得有些清涼的雅典娜雖然還沒落在姬凌的身后,但是面色已經變得蒼白了起來。
“先休息一會兒吧。”姬凌也知道這么走下去,這個要強的姑娘可能要頂不住,于是找了避風的地方,大致清理了一下,收拾出來一片空地。
雅典娜禮貌地道了聲謝,而后偏著腿坐在了巨石上面,眼巴巴地看著姬凌,猶豫了很久也沒說話。
姬凌不時納悶地看一眼這個滿臉糾結的妹子,不過也沒說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腸胃痙攣的咕咕聲傳來,看著姬凌滿臉的古怪之色,雅典娜紅著臉用低如蚊訥的聲音道:“我……我肚子餓了。”
姬凌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沒過多久就拎了兩條活蹦亂跳的大魚回來。看著仍然空無一物的地面,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大小姐,你真當我們來度假嗎?火也不生……”
雅典娜羞怯地低下頭去,小聲嘟囔了一句:“我不會……”
于是苦命的姬凌只好把火也生上,雅典娜飛快地湊了過來,一邊借著火焰的溫暖驅除身上的寒氣,一邊期待地看著姬凌把處理好的魚放在火上烤。
“你以前是軍人吧?”雅典娜突然笑得前仰后合,“只有軍人才會用殺人的氣勢去對付一條魚。”她指了指直接把這可憐的魚從魚頭上捅了個對穿的軍刀,笑得更厲害了。
姬凌狠狠翻了個白眼,沒理會她,繼續擺弄自己的魚。火焰的溫度和烤魚的香氣給夜晚寒冷的空地上帶來了奇異而舒適的安全感……
看著眼前的一切,雅典娜的心里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新奇感。身為沙尼亞特家族的核心成員,她自小接受的,就是嚴謹規范的貴族教育,只是因為自己的性子比較活潑,才沒有覺得眼下的狀況很難接受……
而且,這個男人長得確實蠻帥的。雅典娜悄悄對自己說了一句。
看著雅典娜迫不及待地抓著烤魚就啃,吃得滿嘴油光的嬌憨樣子,姬凌微微笑了笑,而后說出了一句煞風景到了極點的話:“那個家伙應該離我們不遠。”
雅典娜似乎是吃得太入迷了,并沒有聽見這句話,把兩條烤魚消滅得干干凈凈,才舔了舔嘴唇道:“什么家伙?”
姬凌遙指了一下遠處火焰和光芒明滅不定的地方,淡淡地道:“天命應該在和它交火。”
雅典娜撇了撇嘴,懶洋洋地往身后的巨石上一靠,很是不屑地道:“不就是審判級崩壞獸嘛,這次可是有至少三個s級女武神參戰,我還是乖乖睡覺,明天找麻煩比較好。”話音剛落,這丫頭就調整了一下姿勢,無比安逸地閉上了眼睛。
“……”姬凌頓時敗下陣來,他嘆了一口氣,把火堆熄滅,把自己的風衣披在了雅典娜的身上,而后靜靜地看著遠方。這個時候,他的思緒似乎又回到了幾年前,那個地獄一樣的戰場上……
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空氣中散逸開來的紫紅色崩壞能因子。
半夜時分,雅典娜是被一陣無法壓制的痛苦呻吟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而后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遠處的空地上,姬凌正在捂著胸口猙獰的傷口,痛得滿地打滾。他的傷口不時流出紫紅色的鮮血,看起來分外觸目驚心。
“你是傻子嗎!”雅典急忙起身跑過去,一邊手忙腳亂地檢查姬凌的狀況,一邊恨鐵不成鋼地埋怨道,“我可是可以操縱崩壞能的啊,那些東西沒辦法感染我的……你不用這么做啊……”
她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幾分驚惶的哭腔,即使是睡著了,她也能猜得出來剛剛發生了什么。自己先前在山間摔傷,衣服又很薄,這個男人一定是擔心自己會被審判級崩壞獸釋放出來的過量崩壞能感染,才出此下策,不惜以這種方式幫助自己吸收崩壞能因子……
“如果他變成了死士……我要不要殺了他……”雅典娜突然產生了一個危險的念頭,而后狠狠地啐了一口,惡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收起紛亂的思緒開始替姬凌處理傷口。
勉強把傷口表面的崩壞能全部處理掉,雅典娜潔白的雙手上也沾滿了鮮血。她苦笑了一聲,眸光波動了幾下,狠狠咬了咬嘴唇,撕下自己戰衣的肩部給姬凌包扎了一下傷口,這才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擁有騎士之名的卡斯蘭娜家族成員,生來就是要為了守護而戰的,那擁有圣女名號的沙尼亞特家族,是不是也要為了緩解終生的痛苦,犧牲一下呢……”看著昏迷中的姬凌因為寒冷和劇痛不停地顫抖著,雅典娜的心里天人交戰了很久,才滿臉決然之色地挪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姬凌,把他擁入了自己的懷中。
“快一點!如果崩壞能感染了附近的平民,一定會出事的!”附近的山林里,第五小隊的兩個B級女武神和一個A級女武神正在夜色下狂奔。跑在前面的,赫然就是雷電芽衣,跟在后面的自然是她的跟屁蟲琪亞娜。
一直跑到這片空地上,三個人才停下了腳步。不知道為什么,一貫風風火火大大咧咧的琪亞娜,看著這兩個緊緊相擁的男女,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